不住地颤抖。
很少会和外人说这么久的话,真里已经到了极限。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再次看向久我。
(我不能害怕,要振作才行。)
“请不要再来打扰我,我不喜欢这样。”
“我不会放弃的,而且我也有追求你的自由。”
“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的。”
“那俊章呢?”
“……那和这不一样。”
“兄弟情深没什么可害羞的啦。那我再跟你说,俊章比你的状况严重多了。
他把全世界的男人都当成是会危害你的害虫,绝对不许别人碰你。那简直都不是保护或溺爱的问题了。你都没看到他那股一头热的劲儿。“
“……你说谎。”
“你害羞的样子也好可爱哟!”久我打趣地笑着。
让他一笑,真里真的爆发了。
“我……我讨厌你!我最讨厌别人突然骗我说什么喜不喜欢的!”他踮起脚拿了久我手上资料便转身跑回了教室。
回到座位上,真里双手撑着桌边一直喘着气,心慌得忘了坐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叠资料。
“这个人好过分,为什么俊章会有这种朋友的!”真里头脑里一片混乱,“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久我那样的人呢……”
(也许是因为从小就只看着俊章,不注意其他的人。)
忽然想起了刚才久我说的话,真里红着脸慢慢坐下来,掩藏着自己的表情,不想被别人看到。
(我的脸一定很难看。)
久我说得没错,真里从来都只用崇拜又羡慕的眼光追着俊章。
(想要变成俊章,想要变成俊章……)
每天如此祈求着,强烈地盼望着,不知不觉眼睛就一直追随着他。如果久我指摘的是正确的,这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兄弟之情,那么应该被叫做什么呢?
(爱……?)
不是的,不是那种感觉。真里只是不想把那么疼爱自己的哥哥让给别人。他明白自己这辈子是绝对无法超过那万能而完美的哥哥的,只能永远地羡慕他、崇拜他而已。
放学后,真里按往常一样去学生会报到,可是久我给他造成的巨大冲击仍然没有恢复过来。
上下午的课程时的确是很认真的,但真里的心依然很混乱。
今天星期三,学生会不开会,干部们要不要去学生会由自己决定。真里在到学生会室去的时候也犹豫了一下,但想想这也没什么可逃避的,就决定还是过去看看。
学生会室在旧校舍三层的最里面。一层和二层是学校图书馆,三层是学生会的会议室、工作室和资料室。也就是说,嵩瑛所有的文化财产全都集中在这栋楼里。
真里走到学生会室门口,轻敲两下门,听见里面有人请进才礼貌地推门进去。
学生会里和走廊上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生机勃勃热闹滚滚,所有的人都在忙着处理工作。
“真里,你这么晚啊?”见真里进来,正在和别人讨论事情的俊章转过头冲他微笑着。
在透过窗子照进来的黄昏的金色光线中,俊章的笑容显得更加灿烂夺目。
“今天班会开得比较晚,对不起。”
“这又不是你的错。”
“嗯。”
俊章对真里温柔地笑笑才转回头去继续刚才的讨论。他手上拿的是一大叠文件,正在一一处理。在繁忙的学生会中,工作最繁忙的自然还要属身为会长的俊章了。
真里才发现自己又习惯性地只盯着俊章看,赫然地转过身去,向文艺部书记的座位走去。
刚一坐下,就感到了别人的视线,真里反射地抬头。
(啊……)
只见久我交抱着双手倚在墙边,微笑地向这边看。
(不要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