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声音将我吵醒。我探起身看了看,又窝进蒋鹤声怀里。
和他同床而眠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不知道他如今睡眠这么浅。我枕在他的胳膊上,略微仰头望他。他半阖着眼,静静凝视我。
光视线交缠还不够,下一刻,蒋鹤声起了别的心思,微微朝我凑过来。
我像兔子似的缩在他怀里,小声说:“我睡着啦。”
蒋鹤声轻笑了下,把我往怀中揽了揽,手指在我耳朵上漫不经心地描摹着。
“胳膊麻了吗?”
“没有,就这样枕着吧,我喜欢抱着寒寒。”
“我也是,我也喜欢抱你,蒋鹤声。”
我搭着他的腰,又向他靠近了些。
几个小时前,蒋鹤声把我从老楼带回来。我们在车上和玄关处都像野兽般疯狂掠夺对方,那种窒息般的快感将我们熊熊燃烧。蒋鹤声双眸紧闭,长睫颤动,吻得那样虔诚。而我却贪心不足,走神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孔。我紧抱住他宽厚的脊背,却怎么抱都嫌离他不够近。
那种想把他揉进我身体里合二为一的冲动,强烈地震撼我的心脏,我大约快把他箍到喘不过气了。
他抱着我激烈地回应。
我无颜面对这样炽热坦诚的蒋鹤声,我没有勇气再和他做一场爱。
他是个绅士,同时又是最包容我的爱人。他只是抱着我,等待我解开自己的心结。
以前我会觉得,和蒋鹤声做爱是件重中之重的事情,我们只能通过极致的释放来表达狂热的爱意。而此刻在一个斜风细雨的夜晚,我栽在他怀抱中做个安稳的梦,更算是一种平凡的幸福。
我们相拥而卧,他听我讲述那个梦,以及惊弓之鸟般的我做出的那些愚蠢行为。他怜惜地亲亲我的发顶,又难免怄气,说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想起他。
蒋鹤声讲话那么温柔,他是个耐心的爱人。
他对我说:“寒寒宝贝,再也不要推开我了,好不好?”
其实他这个时候可以直接压上来,我怕是难以拒绝。我对他有愧,我一直以来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忘记了他也身陷折磨。
并且他的许多痛苦,是我不容置喙直接扔给他的。
所以我可能在理屈内疚的情况下,半推半就地承受了他给我的性爱。但他没有那么做,他给我足够的尊重,让我用舒服的方式和他相处。
开始几天蒋鹤声还是有点神经过敏的,上班时有一点空闲就要给我发微信,我有时没能及时回复,他的视频立马拨过来。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日子。蒋鹤声工作还是很忙,偶尔有几个推不了的饭局,我都会去接他回来,他有几位同事我都认个脸熟了。
他们喝多了,开玩笑说蒋鹤声是“妹宝男”。
蒋鹤声倒觉得这个称呼太妙了。回去的时候代驾在前面开车,我俩坐在后排,他躺在我腿上,捧着我的手说:“寒寒,我巴不得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我多宝贝你。”
他烂醉如泥时也不像那次那样闹人,只要我在他身边他便很安静,乖乖地让我给他洗澡,然后钻进被子里睡觉,发出细微的鼾声,三不五时咂咂嘴,说些“寒寒我好爱你”之类的梦话。
我会亲亲他的嘴角,告诉他我也很爱他。
白天的时候我睡到自然醒,然后做做家务,做做饭,等蒋鹤声回家。他会把本该在公司加班完成的工作带到家里来,我们靠在一起,他挣钱,我花钱。
又是一个周末,徐逸山打来电话叫我去他店里,他说今天勉强有点空,他儿子又生病了,晚上要去a市看病。
蒋鹤声在沙发上处理工作,专注又认真。但我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我正思索一个好的理由出门,不小心站在门边愣神。他抬头,问我:“要出门?”
“啊,”我呆呆应了句,“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蒋鹤声浅笑了下:“找徐逸山去?”
我大吃一惊:“靠,这你也知道?你在我手机里安监听了?”
蒋鹤声得意地笑笑,“啪”地把电脑合上:“走吧,我送你。”
我心有疑虑:“你不会又跑去把人家肋骨打断吧?”
“人家?”蒋鹤声不大高兴,“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人家?叫那么亲密,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好了?看来我不把你看紧了真不行。”
“什么呀,”我锤他一拳,“我不是怕你们俩见面了闹不愉快吗?”
“那就不见呗,我还懒得见他呢。”蒋鹤声亲我一口,“去换身衣服,不许穿裙子。”
我还是很困惑,蒋鹤声怎么也不可能了解我到如此地步,就像长在我脑子里一样。在车上时,我问他:“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真笨,”蒋鹤声看我一眼,“我听见了呗。”
“切,你才笨,”我愤愤不满,“那你怎么知道就是徐逸山呢?”
“你每次出门都是去找他,好几次了。”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