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宁把所有的事项说完,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道,如果你不想做的话,是可以反悔的。她一年鉴定无数案件,可只有强jian案会让身为医生的她很难不带上情绪,也许是因为她也是女人且同理心很强。她同情这些女孩或女人的遭遇,理解她们的每一个决定,可强jian案,却永远也不可能被杜绝。
强jian案的司法鉴定,警方的审讯过程,对这些受了伤害的人来说都无异于二次强jian。受害者的rou体与内心已经被罪犯摧残,而审理与鉴定相当于是在受害者的心理上再补刀,如果内心不是十分强大的人,很容易在现场崩溃。
再加上法律的判决往往因为种种因素而无法绝对的公平公正,就使得那些选择报警的受害人很难不怀疑自己的决定,她们会痛苦,会自我厌恶,会不断自我检讨,直到认定错误就是出在自己身上,然后走上绝路。
舆论更是可怕,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这句话绝对不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它包含了太多不可言说的人心在里面。
我做。杨悠悠看向李维宁的眼睛,我必须做。
李维宁抿唇对她点了下头,那你先签下协议吧,协议内容我刚才跟你说过了。
杨悠悠翻看了一遍协议内容,觉得没什么问题后提笔在协议尾页签上名字,又在每页协议的指定位置留下的红指印。
负责鉴定的医生,我可以要求是女医生吗?杨悠悠双手紧攥拳头,她不知道如果接下来她需要面对男医生,自己重铸的心理防线会不会二次崩塌。
放心,是我做。李维宁将签署好的协议收起,出于善意,她对杨悠悠补充道,也许,你可以找你的母亲或者姐妹来陪你,我想这样你的心理会更加安定。
杨悠悠摇摇头,我一个人可以的。因为这还只是开始,如果在这一刻她站不起来,那么以后她也只会一直软弱下去,她不会允许自己变成那样。
好吧,你跟我来。李维宁领着她走出办公室,当看见远些的走廊里,那两个警察还坐在那时,她朝他们点了点头,表示受害人已经签署协议准备做鉴定了。
方武跟江海看着那两个人影直直走远,俩人又将视线调到一起。
我说武哥,咱把证物都交给法医了,就不能先下班吗?干嘛守在这里?江海不耐烦的发起牢sao,不就是个迷jian案嘛,一年到头这样的事儿多了去了,真真假假,谁知道这个律师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不定这都是她自导自演的。
早晚你得毁在你自己这张嘴上。方武不客气的说,不管结局怎么样,她既然选择报警,那咱们就得认真对待,你也知道这种事一年到头海了去,你不管我不管大家都不管,那好嘛,早晚能祸害到咱们自己头上。
你少危言耸听了。江海坐在椅子上后仰,手脚摊开伸了个懒腰,唔我就想啊,在钥匙从没丢过的前提下,罪犯是怎么进的屋?门锁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方武瞪了江海一眼,不说话了。
说真的,武哥你不觉得奇怪吗?江海抻完懒腰难得的正色道,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连李医生都说,任何药物刨开了计量谈药效都是胡扯,你还信她?
那如果犯人就是Jing准的弄对了计量呢?
哈啊?武哥你要是这么认为那这事可能就不止迷jian案这么简单了。江海撇撇嘴,还是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罪犯可以自由来去她的家,还设计给她喝了可能掺有迷药的泡腾水,然后证据又全被清理,还有那一滩Jingye,Cao,那个男人都不知道射了几次,那么激烈的一晚上她说自己没知觉不知道,唉也就你信吧。
你觉得她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方武正色的看向江海,她主动让男人进到屋,然后发生了关系,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她选择报警?
漂亮。江海冲方武竖起大拇指,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
事情确实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是你错过了一些细节。方武习惯性两指对捻,指甲蹭着指甲发出令人稍有烦躁的噌、噌声,第一,她每天的下班后到家时间大约都是在凌晨一点以后,第二天早九点继续上班,至少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以上,她的睡眠严重不足。
第二,我看见了她昨晚批注的文件资料,字迹前后的变化表明她是越写越困的。第三,据公寓门卫讲,杨悠悠是个生活规律又单一的人,电梯录像你也看了,除了上班下班她没有任何其他状态。第四,她被迷jian后的应激状态,这是演不出来的。第五,你没发现她的屋子里被人装了窃听器。
窃听器?在哪?江海问道,他确实没有发现窃听器之类的东西,不过也有情可原,毕竟那东西越做越Jing巧,还特别隐秘。
茶几底下。方武没有瞒他,我怀疑,这个犯人很可能会再次作案。
茶几底下?那个律师就在那里办公会没发现?你说的这些前提,都是建立在她是真正的受害者立场。江海嗤之以鼻,别忘了她是律师,怎么把利益最大化她可比咱们都清楚。
方武摇摇头,就算是你的假设成立,强jian就是强j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