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卑微的,连自己遭遇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幼小孩童蜷缩在废弃的狗屋里,天那么冷,地那么凉杨悠悠不愿去回想,可那天的记忆偏偏黏在了她脑海最清晰的位置,一遍又一遍的扩大她的无力,也一次又一次的夺走她的体温。
她知道自己不该跟他共情,尤其的现在。当他选择把她推进地狱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能让她共情的资格,可她抹消不了心底里对那个小孩的抱歉,这种愧疚感和被他伤害的憎恶感把她生生撕扯成两半。她无比痛恨着拎不清的自己,过去的她无能为力,此时的她同样束手无策,她像是一只被困在玻璃房里的苍蝇,看似光明万丈路途坦荡,实则处处都是无形的墙壁,哪怕她撞的头破血流也遍寻不到出路。
我、不知道你是经过了多少痛苦才走到现在,我理解你去恨,恨每一个对你视而不见的人,恨每一个在这段不幸里添砖加瓦的人杨悠悠抑制着哽住的嗓音,她并没有落泪,可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透着苦涩的泪水味道,抱歉我为我自己,也是曾经中的一员向你道歉你可以不接受,可以继续以伤害报复我为乐,但我想你知道,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永远都没法原谅,哪怕,你是打着喜欢的名义
展赢抱着她足足呆愣在那里好几分钟,才逐渐从冷透了心的寒气里找回几分知觉。是空调冷风开的太强了吧,他不知为何没敢抬头去看杨悠悠的脸,他想笑,可就是突然的笑不出来了,心口一揪一揪的好像在被人拿着冰刃一刀一刀的划,空落落的里头好像失去了对他而言无比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她都没说恨他,只是无法原谅而已,他怎么会这么难受?他不是一直都觉得她给的恨也是种美到炫丽的感情吗?他想从她身上的得到的,不就是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的存在不对,不对,不对!她的意思是不恨,也不原谅
他想不明白了,从未接收过感情的内心让展赢觉得脑子都像被冰封了似的无法思考,这个感觉对他来说太过难以承受,甚至超过了被那个女人按在地上吃屎。
胃肠开始痉挛,展赢皱紧了眉头压抑着隐隐颤栗的身体。他从没这么难受过,哪怕抱紧了怀里温暖的身躯,哪怕知道怀里抱着的是杨悠悠,不就是因为抱的是她,他才这么难受,松手就好了,只要放开她让她滚,她一定一定会滚得远远的。
不行!不行只有她不行。
要不是早一步就咬紧了牙关,杨悠悠恐怕都会在他的紧抱里痛叫出声来。紧贴的身体起先只是传递着温暖,渐渐的,她察觉出了对方的颤抖跟骤然下降的体温,尤其是他紧锢的四肢、手脚。
他怎么了?身体被勒得动弹不得更泛起疼痛,杨悠悠不得不活动唯一能动的脑袋低头去看他。她不是医生,可就算没有任何急救经验,她也明白他的状况绝对不正常,是她刚才说话触动了他关于过去的记忆吗?所以现在是应激反应?
展赢,你、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杨悠悠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他的行事作风在她这里已经够疯了,她不敢想如果他被她刺激的更加严重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凄惨下场。
展赢听见了杨悠悠的声音,他慢慢朝着声音方向抬头,已经严重失焦的柳叶眼里Yin鸷的可怕,连带他的脸也Yin沉的好像被罩上了一层黑暗。
杨悠悠被吓得脖筋都硬了,冷汗出了一片又冒一层,短路的大脑在根本无法正常思考下本能做出求生的举动轻轻地,柔柔地一个吻落在了男人的眉心上。
展赢女人收紧了呼吸,将一个个带着暖意的唇印落在他的脸上。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意义何在,可能是太害怕了,也可能是哪怕嘴上说着不信,但心里早已明白他的喜欢是存在着一定的效力的。
男人的脸上慢慢添上了一丝困惑,勒紧的怀抱稍稍松懈了一点儿,可杨悠悠知道他还没有恢复自我,他的眼里依旧一片浑沌。
没人给这两个在感情世界里经验不足的人科普相关知识,杨悠悠凭借的也不过是自身的善意跟柔软。此举她也不仅仅是为了他,更是为了自己,毕竟这样密闭的空间里只有她跟他,不管是好是坏她都只能选择迎上。
短暂的退缩跟犹豫后,杨悠悠将柔软的双唇印在展赢的唇上。她紧闭了一会儿眼睛,再睁开后就直直的望进了对方迷茫的眼眸里。
温柔的轻吻代替了语言,杨悠悠稍显僵硬的嘬吻着他的唇瓣,生涩、迟缓,却又格外小心翼翼。急于唤醒对方反应的让杨悠悠莫名开始紧张,屏住的呼吸在无措中颤抖散出,她几经心理建设,终于下定决心奉献出自己的舌尖,在他的薄唇上轻舔而过,然后慢慢地,试探着深入他的口中。
本就安静的室内突然连些微的环境音都从杨悠悠的耳中消失了,紧接着就是一阵漫长的耳鸣声。然后没过多久,她就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一个人从迷失中恢复了神智的全过程。那双漂亮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眼睛先是缓慢聚焦,然后在惊愕中瞠大,最后,里面突然凝聚起荡漾的水汽,在黑密的长睫颤动下,滚落出两颗那么晶亮的泪珠
杨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