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岫玉质地的麒麟,是贺卿认为的最般配白青岫的,贺卿一直以为,白青岫的名其实取的很好,至少他出生的时候,皇帝是很欢喜的吧?
君子如玉,远山云岫。
只是朔月替自己不舍,甚至还要说是替自己保存这样的话。
“你是越发没规矩了,真当不怕死?”贺卿略略挑眉,眉眼间带着笑,“这世上,还有小丫鬟敢对着我指手画脚的?”
“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
明明有更好的东西给他,你为何要给这件?
并不算十分名贵的东西,可对你意义却不同。”朔月不明白贺卿的动机,督公心思深,很多心事总自己藏着,别人也难以接近。
朔月自诩为不是好人,不过是懂得知恩图报,贺卿救了她的命,那日后就算他被口诛笔伐,那她也会与之同一阵线。
督公向来自私,不主动害人,但也不会主动去结交一些人,这位诚王殿下到底是例外中的例外。
“只是觉得意义不同所以要给他,他配得上这件。”贺卿解释。
“可他又不知道。”朔月自然是气,督公又不善言辞,只怕是诚王殿下看不上这件东西到时候丢了也未可知。
“送给他了,便是他的了。”贺卿倒是想得开,这麒麟是他在留存至今,唯一一件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
其他的早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丢失了,只这件,物件小,好藏,是幼时父亲送他的生辰礼,便一直留存至今。
其实在他成为所谓的九千岁,也曾回过一次故乡,亲人早已不在,已然是物是人非,害他一家的县丞还高升了一级,他查阅了卷宗,替父亲平反,但又有何意义?
一族人客死异乡,或许还有存活的,却也不知所踪,失了音信。
因此,他屠了仇敌的满门,在仇敌家里搜出自己家里的旧物,有些记不大真切,只这麒麟特殊上一些。
不过只是个玉石而已,贺卿如是想。
春日里长安城难得的晴日,贺卿牵着马从西市路过,偶然碰见了白青岫,本以为按着他的性子,应当是在府中读那些陈书旧典的,按他的说法来说,他本身就已经起步晚了,六艺皆荒废了数年,如今父皇期许,应当加倍努力才行。
贺卿倒是不觉得,只怕他的殿下是扮猪吃虎,骑射书数,样样皆通。城中偶尔飘过的柳絮飞花,恰好一朵落在了殿下的身上,又飘到了地上。
白青岫穿着寻常的衣衫,只一身白衣胜雪,也是公子如玉。
“殿下。”贺卿牵着马过去行了一礼。
白青岫倒是愣了愣:“督公这是去做什么?”
“去京郊游猎。”贺卿答。
“旁人都是去秋猎,春日里是生长繁衍的季节,督公倒是特别。”白青岫不自觉地去打量眼前人,一身红衣衬得人愈发白了,眼角含着笑意,一双眼总有几分勾人。
实在是漂亮得过分,明明不是什么明艳的长相,总是穿这样艳丽的衣衫,却一丝一毫的违和也无。
“骑射之术不Jing,倒也猎不到什么,不过是寻常百无聊赖之时打发时间罢了,恰好今日放了晴,倒也适合去京郊看看。”贺卿笑了笑,倒也不在意白青岫的暗讽,他的殿下啊,这是在说他心狠呢。
“殿下同去吗?”贺卿又询问他。
白青岫没想过会这样巧遇上人,贺卿平时都忙得很,光来拜谒他的官员就要将他家的门槛踏破了,今日倒是有闲情逸致,突然的邀约倒是有几分猝不及防,很快调整了表情,只说了句:“好啊。”
“只一匹马,一张弓,委屈殿下了。”遇见了白青岫,贺卿的心情倒是愉悦了几分。
城内不得当街纵马,饶是九千岁也得守一守这规矩,倒不是旁的什么,是春日里城中的景致不忍错过罢了。
“殿下骑术如何?”到了京郊贺卿才询问他。
“不过堪堪能够御马而已。
倒是老师,数月来也不曾教我些什么。”白青岫倒是答得谦虚。
“我的错。”贺卿反被指责,他确实算不上什么好的师傅,也没什么能教给殿下的。
他只是想将殿下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君主,天下为棋盘,众生为弈子,而他才是那执棋人。
春日游猎是假,不过是贺卿带着白青岫在山水之间游乐罢了。
贺卿拉着缰绳,将人护在怀里,白青岫或许不自知,可贺卿却知晓,如今的殿下,身体是有多僵硬。
这就是所谓的仰慕吗?恨不得分开许多距离的仰慕?不过是逼不得已而已。
“殿下。”贺卿唤了他一声。
“嗯?”白青岫的声音很轻,不仔细听的话恐怕声音要散在了风里。
“我见殿下在首饰店,是要购置什么吗?”贺卿心细,其实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皇帝那边也有风声,不过他想看一看白青岫的答案,他的意愿罢了。
“想要挑一些首饰,父皇说,我年纪大了,也该到了成家的时候。”白青岫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