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续一）有食唔食 罪大恶极
Benjie
大银幕黑咗之後，片尾开始缓慢咁喺底部浮现，音乐喺环回立体声喇叭播放，不过坐咗两个钟观众已经急住起身离开。突然光线冲击喺黑暗入面瞳孔，离开紧人群都开始嘈吵。
「你觉得好唔好睇啊？」「头先婚礼嗰幕?」「我真系估唔到最後佢去教堂?」「我几锺意最後嗰几幕映住佢哋去过地方?」
我望住佢，佢无特别讲啲咩，於是我同佢经过迂回楼梯行出戏院。
「去边？」
「行先啦」
我同佢沿住西洋菜南街行向家乐坊。讲真我唔系特别锺意出旺角，我又唔知旺角有咩地方好去，除咗行朗豪同埋喺女人街食嘢之外，真系唔知有咩做。沿住废气堵塞住马路向前，焗热天气已经令人额角冒汗。车辆喺侧边马路刮起热风，我望住佢唔讲嘢侧面，但佢无望返我。
星期三下昼，系中学生啱啱开始放学时间，白色恤衫同蓝色腰带联同嘻笑声音掠过，前住补习社方向。佢停低喺我面前，抽出手机，我想越过佢膊头望下佢打算去边，但系我未望到，佢就收埋咗手机。
我哋越过咗家乐坊，横过咗弥敦道，步入油麻地心脏地带。果栏人都热切咁进行买卖，老板向我指一指新嚟吕宋芒，我礼貌咁拒绝咗。隔离一档有个打大赤肋档主大刀一挥，劈开金色榴槤，左右一擘，露出浓烈猫山皇。
「你惊唔惊食榴槤架？」佢突然问我。
「唔知喎，我未食过」
「你惊唔惊佢阵味呀？」
「?闻到唔会死罗」
「咁应该ok啦」
佢向老板买咗半只，剥咗皮放喺白色发泡胶盒入面。起好出嚟果rou软绵绵咁，微微拱起顶住个盒，我开始明点解有啲榴槤叫金枕头。我无制止佢毫无预兆之下夹我食榴连，只系感觉有啲神奇。
「你头先就系特登搵果栏榴槤？」
「梗系唔系啦，我地有好多行程?」
佢抽住透明背心胶袋，又继续向前行。穿过横街，装修工程公司发出令人骨痹电锯声，我同佢再转一个路口，去到电影中心前面。
「啱啱先睇完戏咋喎」
「唔系去睇戏啊」
我跟佢推门入去，呢间半café，半书店铺头。佢好自然咁行咗去书柜，呢度比平时去开书局细好多，但系反而感觉上呢度藏书更多。我跟住佢，逐个书柜咁扫视，然後佢拎咗一本黑色封面书喺我面前。
「变形记？做咩啊，今日做文学巨典赏析啊？」
「无啊，之前上网睇咗条Ted Ed片，突然好想睇返呢本书。」
「卡夫卡?讲咩?本书？」
於是佢同我讲咗一次本书内容，主角变咗做只甲虫，然後被屋企人违弃故事。我沉淀咗一阵，问佢，
「你知唔知?我第一次听卡夫卡呢个名系几时？」佢摇摇头，「好多好多年前?应该系我中三时候，睇套电影，叫安非他命，其中一个男主角就系叫卡夫卡。」
然後我就开始同佢描述呢套电影情节，卡夫卡同Daniel爱情，卡夫卡毒瘾，但我无睇佢讲最後结局。
「?我一开始净系谂住睇裸男打飞机?咋，睇完之後我震撼到两日都无打飞机。」
「真心咩？有无咁好睇啊」
「真??其实我唔知啦，但系十三四岁时候睇，真系好震撼?」
「咁?点解个男主角要叫卡夫卡啊？」
「咁我又唔知喎，无去深究喎，你睇一次话我知」
佢无应我，继续搵下一本书。Jane Austen 一系列小说倒卧喺书架上面，我顺便起一本揭开一页嚟睇。佢喺我後面，跨过我膊头，望住我无咩心机睇章节。
「读俾我听？」我侧一侧头，望住佢。
「而家啊？」佢有啲尴尬。
「快啲啦」
佢拎起本书，喺我隔离细细声啲读俾我听。
「I uand you.—You do not suppose that I have ever felt much.
我偷偷地用眼角稍佢，咁啱见到佢浮起上嚟视线又沉返落纸页上面。
「For four months, Marianne, I have had all this hanging on my mind, without being at liberty to speak of it to a single creature;
我望住佢快速变化嘴唇，就连粗糙唇纹都望得好清楚，佢上下移动下巴，同埋剃得企理腮骨。我避免望住佢眼睛，惊佢发现我根本并无细心聆听佢内容，但佢朗读文章声音，实在太清澈。
去到差唔多俟近日落，我哋先又再由电影中心出发。佢神神化化咁，又话惊赶唔切，我跟住佢急忙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