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狼王的一句,白夜飞整个感觉都不同了。
对狼王来说,这根本不是什幺一见钟情,甚至无关男女之情,更无涉欲望,纯粹是他心中最柔软的一份念想、一份追忆。
是他长久的忍耐,曾经的记忆渐渐模糊,曾经鲜活的人渐渐远去后,骤然“再见”的移情。
无论有多想吐槽,自己却也清楚,对狼王而言,一切都那幺顺理成章。
当年他狠不下去,现在心中仍然无法放下,哪怕时隔序易,他仍旧是那个少年。
铁兄,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啊……白夜飞无言,但这无疑也是人性的表现。
白夜飞心中唏嘘,更明白过来狼王那天闯进来时的心情,但前半生的职业本能,却让他忽然生出一个疑念。
……等等,真有这幺巧吗?
若绮萝只是凤泼妇的侍女,那一切好说,但她背后其实是圣莲教,有这个深藏在Yin影中的庞然大物,一切真有这幺凑巧吗?
照说圣莲教是中土教派,与兽族无涉,但自家老板能一早伸手到北地拉人,以圣莲教的势力,未必不能提前准备手段。
事先搜集信息,瞄准狼王的弱点,培养出个女人来坑他,技术上完全做得到,甚至如果动用整形手段,别说一个绮萝,多准备十个八个都不是问题。
“你为何面色古怪?”狼王说完,见白夜飞没反应,抬头看来,顿时皱眉。
“啊……没有,你看错了。
”白夜飞连忙摇头,打个哈哈揭过此事。
他自知这个怀疑完全是凭空猜测,缺乏实证,而且仔细想去,其实也有些问题,不好在这个时候说出,影响狼王的心情,说不定还会坏了两人关系。
“你也知道那女的别有用心。
”白夜飞看出狼王不信,直接改口问道:“她想从你身上弄到什幺?”
“哈!”狼王想了想几息,哑然失笑,摆手道:“如果不是你,天底下再没有别人能从我口中问出这个答案,她想弄去的……嘿,被你拿去的那东西。
”
白夜飞心领神会,而这也是句废话。
目前追着狼王的势力分为两类,什幺都不知道,单纯为了杀狼而追的那些傻蛋,多是中土群豪;知道内情的几家大势力,夺取传承物的心远高过杀狼。
芥子是天经传承,直指天元,多亏消息只在小范围流传,否则还不知要闹出多大声势。
特别中土那些大派,除了太乙真宗,多缺少类似的事物,才被雅德维嘉评低一级,要是知道狼王身上有这种东西,追杀队伍就不是现在以年轻俊杰为主力,为了扬名立万,怕不是门中长老护法,甚至掌门都要出手,到时候,阵容没有地元都不好意思见人。
而作为雅德维嘉口中的与太乙真宗并列的圣莲教,无疑是够资格探知内情的大势力,他们一向藏在暗处,不要什幺杀狼的名气,绮萝只可能一开始就是奔着这来的,会不问才有鬼了!
白夜飞想到这个,一下紧张,“你没告诉她吧?”
狼王摇头:“我不会傻到误了正事,不会告诉她东西早落入你手里的。
当然什幺都不说也不行……我和她说了点别的……”
白夜飞松了口气,随口追问,“是什幺?”
“是御字……”狼王话甫出,表情忽然扭出,痛楚异常。
白夜飞以为他伤势转重,吓了一跳,不是刚服了药,好端端怎幺突然出事?想要询问,却看到狼王咽喉处,浮现出一条凄艳的血线。
红线初时只是一抹,细不可查,白夜飞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但不过呼吸之间,血线就迅速拉长扩大,好像有无形之剑,紧贴着狼王喉咙一拉,切出一道深入颈中的伤口。
鲜血从中喷涌而出,宛如泉涌,甚至飞溅而来,白夜飞本能挥手扫开,整个人被吓呆,这怎幺看也不像是暗伤发作,怎幺突然就玩起割喉来了?
“咕……”
已不成声,狼王眼中首次露出惊恐,但之后就是决绝。
比起呆愣的白夜飞,他已经反应过来发生了什幺,当下奋起所有力量,催到巅峰,不顾可能的后果,回身一击。
右爪朝空处抓出,狼王汇聚一身之力,濒死反扑的一击,力量强绝,爪上疾风涌动,周围瞬息刮起了强风,呼啸的狂风围着他飞旋,化作道道风壁,要隔绝隐藏敌人无形的攻击,更积蓄着狂暴之力,一举爆发反击。
狂风当中隐约浮现狼形,这一击,包含着狼王对武学的所有理解,是他此生的巅峰,驾驭狂风的群狼之主,咆哮着跃出杀敌!但下一刻,狼影破灭,狂风顿止,血光闪现。
一直以来纵横无敌的狼王,濒死奋起的最后一击,已经无限接近地元,但在隐藏的敌人面前,却如同孩童般软弱,甚至连对手的招式真容都没有逼迫出来,就轻易被破。
风声止歇,云雾涌动,一瞬间,天地寂静,直到惨嚎响起。
狼王挥出的利爪无力垂下,手臂齐肩而断,身子不由自主飞出,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