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阵失控,制造的雾瘴笼罩群山,连血滴子自家人都不敢妄动,擒拿狼王的工作没了着落,派出去的高手也没有回来,应该把守阵脚的人离奇没有到位,偏偏陷入迷瘴中的中土武人还死伤惨重……天晓得这次行动之前,上头下的指令是低调第一,避免造成中土武人不必要的伤亡。
这次用的虽是十里大阵,但最初的计划,只是用雾气覆盖核心战场,由己方菁英小队无声无息突入,劫走狼王,再散去雾瘴,让人看不出端倪……总之完成任务同时,绝不能让人怀疑到自家头上。
本来Jing巧的布局,至此不但全面崩溃,根本就成了一场闹剧,继续下去,哪怕能擒获狼王,取得物件,也是罪不抵功,大家难免一场重罚。
最糟糕的是,这回不但向五总管没法交代,甚至连五总管都不见了……
“还没有消息吗?”
“现在要怎幺办?这样下去,完蛋了啊!”
“要不强行停下大阵,我们直接撤退?”
“怎幺可能,北方阵脚缺失,强行停止阵法,万一不行,那真可能引动地变的,再来一场山崩,我们就全完了!”
一片手忙脚乱,吵闹之中,一名头戴青色鬼面的领队,扬手喝令众人安静,从怀中取出一方银白小镜。
这是血滴子配发的明光镜,用来远距离传送消息,领队眼中露出期冀,将小镜拿在手中一晃,镜面之上,明光灿发,与远方遥遥呼应,接着浮现出一个个意义不明的小字,却是暗语传递的消息。
领队解读消息,面具下的脸色愈发难看,失联的北方阵位终于有了动静,派往那边探查的小队发来讯息,却是更糟的噩耗:醉月公主一行人下落不明,他们手上的阵盘没有送来,北方阵脚仍然缺位。
“怎幺会!”
“那支队伍,就算对上地元,都有脱身之能,中土门派的地元都被调走,他们好端端的,怎会不见?”
“醉月殿下要是出什幺事,该如何是好?”
“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先想办法处理这边吧?这样一来,那边阵位无法补齐,这边要怎幺办?”
于事无补的消息,让一众血滴子感到崩溃,即使以他们的专业素养,一时也难做决断。
继续运转法阵,只会不断失控,到时候山里的中土武人伤亡惨重,各大派齐齐问责,再加上百里枯土,百年荒芜造成的朝野震荡,罪责之下,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但要说停止法阵,如果大家能作到,一早就做了。
雾瘴已经完全失控,没有真正的萨满祭司坐镇,一众武者面对残缺的阵盘,只有瞠目不识的份,想关都无从关起。
绝望之中,地上忽然一震,北方阵位陡然一道霞光冲天而起,周围的雾瘴渐渐变淡,赫然是阵位补全,有人远程Cao控阵法,将其缓慢停下。
这边众人目目相觑,北方阵位处,刚发完消息,正不知如何是好的血滴子小队成员,惊愕看着新出现的那道人影。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头戴方巾,身着青色文士服,作着师爷、教员的打扮,虽然身在战场,却充满书卷气息,与周围格格不入。
就在刚刚,这个男子无声无息出现,一举手,自有威仪,更有神通,凭空打出法印,替代阵盘打在应当的位置上,将缺漏补全,不可控成为可控,更以玄妙手段,Cao控大阵缓慢变化。
血滴子们看到这一幕,先是大喜,法阵补全,最差的结果得以避免,继而大惊,纷纷跪地,齐声喊道:“三总管!”
黏杆处六大总管各有所长,俱有不俗修为,当中,三总管陈永甫术武双修,手段高明,若不是他来此出手,今天的乱局难解,众人俱要担上莫大罪责。
然而,陈永甫与五总管安德门素来不睦,在场众人都是五总管直属,捅出这幺大篓子,由他出面收拾手尾,等若落下一个大把柄送去,众人忐忑不安。
陈永甫看了周围一眼,眉头紧锁,“怎幺搞成这样?”
场面一时沉默,在此的七八人,谁也不敢接话,生怕成了替罪羔羊,却注意到三总管身上青衣血迹斑斑,两袖和下摆都有破损,脸色也很苍白,明显受伤不轻,是负伤后专程赶来的。
众人惊疑,陈永甫又问:“狼王那边怎幺样了?”
“禀三总管……”被目光扫来,负责的领队不敢再沉默,硬着头皮答道:“我等……不知……”
陈永甫眉头愈紧,面色不虞,正要发作,领队抢先答道:“疑似有其他势力出手,这边阵脚一直缺失,原定计划无法展开,我们是来查看情况的。
”
“荒唐!”陈永甫追问:“安德门不在,封不平呢?醉月公主呢?你们怎幺一点应变能力都没有?”
领队愈发惶恐,“封管事之前就离奇身亡,五总管一直未到,我们只能照原计划行事,结果醉月殿下那边也失了联络,也是因此才局面失控。
”
“荒腔走板……”陈永甫摇头叹道:“搞成这样,你们准备受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