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根被毁,当时只觉万念俱灰,尝有寻死念头。只是性子倔傲,却不愿就此服输认亏。为躲避仇家追杀,便混进了这皇宫大内庇护。正好我那处被毁,便干脆就此料理个干净。进宫之后,我更加日夜勤修武艺,最终将当日暗算我的那些仇家一一手刃,报了此大仇。只是从此却已算不得一个正常人,自觉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更是怕被人知晓了自己不是男人之事。因此便又重新回了宫中,起码这里跟我一样的人多的是,咱们彼此彼此,谁也笑话不得谁。”
王放说罢,不禁又长叹一声,仰头灌了几口酒。这些事,他几十年来一直压在心中从未跟人说过。这一说出来,只觉心中甚是舒畅,仿似去了块大石一般。只是他却也不知为何自己藏了几十年的话,反倒今日向着这沈醉说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沈醉请他喝酒触动了他这番心事,又可能是因着沈醉江湖人的脾性使他多了份亲近感,还有可能刚喝了几口茅台美酒话多了。其实他却不知,一个人对着陌生人反最能容易倾吐出心事来。
沈醉听罢,却是也随着王放叹了口气。心中也是颇有感慨,料不得这老太监还有如此往事。陪着喝了几口酒,两人一时无语。好一会儿,沈醉突地想到个问题,轻咳了一声打破这氛围,向王放道:“在下有个问题想问,不知总管您方便透露否?”
王放未置可否地道:“相公有话,但问便是!”
沈醉道:“嗯,自上次交手之后,我就一直想问,不知总管您练的究竟是什么功夫?”
“屁话!”王放斜眼道:“咱家是鹰爪门的,自然是练的鹰爪功。”
“呃,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您练的是什么内功,我觉着您这内功很是独特。”沈醉略有尴尬。他其实就是想问人家王放练的是不是传说中的太监绝学《葵花宝典》,却偏绕这么多弯子。
王放转头看着沈醉,略迟疑了下,才道:“咱家练的乃是正宗的混元童子功,自幼练习,至今已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
“混元童子功?”沈醉再次愕然。
“不错!”王放点头道。稍顿了下,接道:“我知道你奇怪什么,混元童子功的内力乃属至阳刚猛一类,绝不似我这般。但我练的确实是正宗的混元童子功不错,只是那命根被毁之后,不知为何,原先的至阳之功便渐渐转成了至Yin之劲。我至今也没弄明白,这究系是什么原因所致。”
“靠,还有这种事!”沈醉心中又一次的愕然。面上却是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咱家却也想问一问沈相公究竟练的是什么内功,为何进境这般神速,年纪轻轻,内力便已如此高深。”王放却是也对沈醉的武功十分好奇。
沈醉想了想,答道:“在下练的乃是北冥神功。不知王总管听说过没有?”
“没有!”王放稍想了下,肯定地摇头道。随即却又道:“‘北冥’二字,想必是出于庄子‘逍遥游’中的‘北冥有鱼,其名曰鲲’一句。名既出于此,那这北冥神功,想来也当是玄门道家绝学。”
沈醉点头笑道:“总管见解甚是!”说罢,又举壶向王放敬酒。
两人遂又聊些武艺见解与江湖之事,边喝边聊,待得王放手中葫芦酒尽,这才告辞散去。
王放走后,沈醉又独自喝了一会,直到醉意蒙发,方才回房去安睡。第二日上过早朝,又按例往内书阁教了赵煦几招剑法后,便即出宫回家。
回到家时,下了轿后,却见自家院门外还停着一顶轿子。心里嘀咕了句“却不知是谁来了”,带着疑问跨进院门。转过屏风墙,进得院内,只见院中除了李清照外,又多了一人。定睛一瞧,却见是石清露,不由心下大喜。石清露却是也一眼瞧见了他,面上一喜便要上前来见礼。却忽地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敛去了面上笑容。李清照则早已上前去向沈醉见礼,道:“师父,你回来了!”石清露这才又重新迈步,盈盈走了过去。
“嗯!”沈醉向李清照含笑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看向正走过来的石清露,仍是含着笑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石清露面上也含着淡淡微笑,道:“刚来一会儿。”又道:“我这次仍是来东京察看生意的,并跟你说说经你上次提议,东京玉颜堂所有产品改良过后的售卖情况。这事东京分店经过了一个月的研究与准备,从七月初一才正式开始售卖改良品与你提议研发的几款新品。那时咱们却是都在去大理的路上,自是无从得知,回来后却是又直接回了洛阳。若不是东京来信,我都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哦!”沈醉点了点头,问道:“卖得怎么样?”
石清露道:“卖的很好。这一个多月卖的几乎要赶上往年一年卖的了,我准备向洛阳总店及其它几家分店陆续推广,全部改良。这可全亏你了你的主意,我已在宝香斋订了雅间,准备要好好谢谢你呢。咱们这便过去吧,也顺带庆祝一下。”东京分店是试点经营,卖的好积累了经验这才进行推广。
沈醉点头道:“我去把这身朝服换了,你稍等一会儿!”说罢,向石清露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