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寒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后颈很痛,他伸手去摸,居然摸到一个牙印!昏睡前的种种忽然chao水一样涌现出来,丁寒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睁着眼睛不知所措。忽然,屋子里响起叮叮当当的风铃声,韩雅推门进来了。
“傻呵呵的干什么呢?醒了就跟我去吃点东西,饿了吧?”韩雅看起来满面春风,丁寒一想到这很可能是因为自己把她滋润成这样的,他就不可避免地耳朵发起烧来。他捂着脖子支支吾吾道:“那个……你,你这是标记我了?”
“是啊。”韩雅笑,笑出一口白牙。可是Beta是不能标记别人的。丁寒在心里小声嘀咕,却不敢说韩雅的不是,脑子里弯弯绕绕跑了一圈马拉松,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不那么直白的表达方式,他可怜巴巴地看着韩雅,嗫嚅道:“可是,可是我应该没有腺体吧。”本来平平常常的一句话,丁寒没想到自己说完竟红了眼圈。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都处在神经高度紧张的情绪里,再加上外界不断对他施加刺激,他光是抵抗就已经用尽了全力,可是现在他在韩雅的小床上,在一个十分安全的环境里,丁寒终于不得不面对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韩雅看着他忽然低下头,欲盖弥彰地在自己衣服上揪来揪去,心下登时了然。她微微叹了口气,收敛了笑容:“丁寒,你知道我的从小的理想就是设计衣服对吧?但是我爸他从不让我接触这些,他要我做一个商人。我不敢明面上反抗他,所以就私下里偷偷地买书、学习。”
丁寒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讲起这些,只默默咬住嘴唇,想要止住这丢脸的抽泣。
“那时候我就想啊,可能没有比我更惨的人了,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能做主。可是后来我发现不幸是没有止境的,总有人比你更费力地活在世界上,比如——就像你也认识的,蒋晴天。她从不怨天尤人,反而纹了纹身、染了头发,用她自己的方式反抗命运。一开始我只觉得她那样的装扮很酷,很有个性,可是自从我不小心在老师办公室里看到了她家的情况,我就发誓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她虽然活在泥沼里,却成为了我的太阳。所以我才能将设计服装坚持到今天,所以才有了你穿过的那件星光。”
韩雅语调不疾不徐,声音温柔而坚定,丁寒渐渐抬起头来看她。看着丁寒哭得像兔子一样通红的双眼,韩雅微微提起嘴角,走过去挨着他坐在了床边:“当时我在本子里记下一句话,用来鼓励自己——不要逃避不幸,那只是命运不小心,把刀锋当成了礼物的包裹。”她拉住丁寒的手,认真地看着他:“现在,我父亲已经同意我做一个设计师了,那么我想把这句话送给你,你愿意接受吗?”
“……韩雅。”丁寒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他几乎要逃避韩雅炽热坦荡的目光,这样直白的鼓励和爱意通通让他受宠若惊。丁寒没想到在他最绝望无助的时候,竟然遇见了他最想照顾一生的人。
韩雅像是体谅他的不善言辞,她将自己的耐心发挥到了极致。就像抚摸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猫似的,她温柔得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汲取丁寒对她的信任:“我听蒋晴天说林予是她的军旗,那么我可不可以厚着脸皮问你一句……”
她看着丁寒的眼睛,听见了他越来越快的心跳。韩雅抬手抚摸上他后颈的伤口——那个仪式感大于作用的牙印。然后她缓缓问道:“丁寒,你愿意让我来做你的旗帜吗?”
此时此刻,丁寒不太着调的大脑里忽然冒出一句话,那句话对他来说很久远了,是他某次失恋后在杂志上看到的,大概是说:如果一个人爱你,你会获得他的全部温柔。
“我,我也喜欢你。”丁寒红着脸再次答非所问。
……
横亘几年的少女走失案终于告破,随着最后一点遗留问题的解决,该次事件稍作遮掩后被媒体网络铺天盖地地报道了一通,连轴转的刑警队也终于迎来了几天假期。文珺把帽子往桌面上一甩,豪气万丈地说:“今晚我请客,咱们撸串儿去吧!”
蒋晴天正在准备晚饭,林予忽然接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儿,林予慢悠悠地溜达到厨房,煞有介事地看着蒋晴天。
“干嘛?”
“……今晚我们不做饭了好不好?”他双手托着腹底,将圆润的肚腹往前挺着,直接抵在了蒋晴天身后,然后他微微晃动,柔软的肚子就在蒋晴天的身上蹭来蹭去。
“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吗?”蒋晴天虽然极力板着脸,却还是没忍住那一点笑意。她转过身来轻轻在林予肚子上拍了一下:“什么场合不能直接拒绝掉,还来问我?”
“是文珺她们,庆祝破案。”
“……你想去?”蒋晴天听闻态度软了些,她知道这件案子对林予来说就是梗在心头的一根刺,一直以来他都冲在第一线,追查了那么多年,虽然最后不能亲手拔出这根刺,但他也还是警局最挂心这个案子的人。虽然他现在怀着孕,但总是要给他一些自由的。
林予却不直说,只是抱着她黏黏糊糊地磨蹭。自从他被那伙小流氓打击报复之后蒋晴天就总是过分紧张,既怕林予再遭遇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