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让我们重新再来理一遍思路吧。”
餐厅的桌子上,原本的摆设已经被临时放置到了其他的地方堆着,而被清理出来的餐桌,则是放上了几张巨大的图纸。
这些都是谢安川与时墨在最近梳理出来的信息与资料。
谢安川的指尖从这头滑到了那头,二人整理出来的怪异点几乎将整张纸都给写满了……
但也可以说,这些只是他们构思出的冰山一角,纸上的信息远远展露不出事实的全貌。
谢安川看着自己临时回想出的记忆:全都是记忆里细小的各种违和点,单独拿出来并不碍事,但全都聚集在一起就又有些细思极恐了。
但时墨那边的却显然要更夸张些,密密麻麻列举出了不少事情。
可以说是鸡毛蒜皮,但如果这些是向来以严谨细微着称的时墨提出来的问题的话,那就绝对禁得住推敲。
“看来,问题真的有点严重了。”暂时放下心中有些乱糟糟的思绪,谢安川放下笔叹了口气。
看向时墨,谢安川问:“你那边怎么样?”
“我给我在大学时期认识的同学——包括当初带我做实验的教授都打了电话。”时墨放下手中的手机,漆黑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谢安川:“我用不同的先后顺序问了他们几个细节有矛盾的问题,想试探他们的反应。”
谢安川:“结果呢?”
时墨:“对答如流,找不出漏洞。总体来说,就像是完全普通的正常人,期间也会有已经记不清的事情和回答不出来的问题,没有任何一丝意外性。”
二人皆是对视沉默了一会儿,“哈……”最后先笑出来的人是谢安川:“竟然是这样中规中矩的状态啊。”
时墨眼中同样浮现一丝淡淡的微笑,与谢安川一同勾起唇角。
事到如今,谢安川反而感到了放松:“看来接下来要忙起来了。”
“是的。”时墨点头。
二人皆从对方的眼中捕捉到了对未知事物的兴奋,他们都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都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已经是不需要沟通就能理解各自心思的默契程度。
谢安川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地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既然决定了,那我就去跟学校请个长假。”
但才要按出拨号键,他又顿住了,看向时墨:“你说,要不我直接辞职得了?”
时墨没有意见:“你自己决定就好。”
“那好。”谢安川点点头,往另一边走去,开始构思怎么用委婉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辞职之心。
……时墨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谢安川背对着他的身影,然后才掏出自己的手机,同样走向房间的另一角,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我要休长假。”
…………
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摆设,整洁有序,是他们二人共同的家。
——虽然,很有可能是虚假的就对了。
背上行囊,谢安川牵起时墨的手:“突然感觉有一点疯狂,但事实上,这大概可以说是很疯狂才对,我们竟然因为一点连自己都说不太清的理由就决定要舍弃过去的生活,出门去冒险了。”
时墨漆黑的眼眸倒映出谢安川的脸,他配合着吐槽:“现在才感觉到这一点是不是有些迟了。”
不用再去公司,时墨少有的换上了休闲的衣装——而根据记忆来看,这似乎是谢安川嫌弃他衣柜里全是单调的正装,然后给他买的。
——今天是距离谢安川辞了职的一周后,而之所以决定一周后才出发,是因为时墨的休假需要一定时间的工作交接才行。
“事到如今,我突然又有些怀疑起来我们究竟有没有必要这么做了。”
说实话,谢安川觉得……如果在这个世界里察觉到怪异点的人只有他的话,那么恐怕他也不会有勇气因为这么一点似有若无的东西就去推翻过往的一切。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宁愿活在虚伪里也不愿清醒过来。”谢安川看着时墨:“而且,如果这些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觉的话,那么拉你下水一起的我似乎也太不是人了些。”
时墨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不用担心,因为我是自愿被你拉下水的那一个。而且,我并不觉得这些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幻想。”
他也牵紧了谢安川的手:“我们所需要面临的问题就只有,究竟要不要去追根究底这一点……如果我们对真相的探寻失败了,那么还可以选择回来,我有信心养的活你。”
“这样啊。”谢安川笑起来:“如果我是疯子的话,那陪我一起去的你就更像疯子了。”
时墨转过头,将房门彻底锁上了:“天才与疯子总是一念之间,我自认为我正好在中间。”
“那就又是天才也是疯子了。”谢安川勾住时墨的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谢谢。”
“不客气。”时墨淡定地侧过头,回吻过去:“那么,走吧。”
“好!”
二人背着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