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变脸飞快,不多时分忽闻惊雷大作,雨洒淋浪。
拔步床幔shishi地落,银红的软烟罗譬若霞影雨中洇润。
秦娥压着赵雏的肩,将他一点一点压倒在床。她屈膝,跨在他的腿上,看见赵雏苍白麻木的一张脸。她一耳光劈上去,除非沉闷的巴掌声,他连一个表情也没有换,像是被魇住了。于是她闭上眼,俯身地吻上去,直至觉得嘴唇下的那片嘴唇蠕动一下。她与皇帝不会相吻,他与淑妃也不曾有这样最简单纯粹、然而也是最“不堪下流”的爱的形式。因而他们彼此明白,亲吻没有任何味道,只是毫无来由想被允许流下眼泪。没有允许,所以都忍住了。但是之后应当交换身体的这一步,却都无师自通。
六岁,她偷过集市的鱼,将鱼扔进捧起两边的裙摆。她逃回家,松开裙摆,一捧青鱼活蹦乱跳,譬如白雨跳珠,哗啦哗啦地掉下来。裙布濡shi,腥臭的鱼水流过光滑的大腿根,胯下黏黏腻腻像是沾上shi滑鱼鳞——自己也变为一条鱼。
“鱼”用嘴唇吸吮她的血rou。可怜那样颤抖的嘴唇,竟用来吸吮她的下体的“残缺”。Yin唇因为流出透明黏稠的水ye,一张一合地蠕,仿佛天生美丽然而没有胭脂的嘴唇的一种悲歌。她真正灵魂的一部分是自下体流出来的,混着羞耻实则真挚的ye体,流进、抑或被动地被吞噬进鱼的体内。那一天,她在皇帝身边,同其游赏御花园的锦鲤池。两个双双走在桥上,她凭栏为池中之鲤洒下鱼食,笑着看无数鲤鱼聚拢于她手下,浑浊的泡泡吐出来再咽回去,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宫里最安全的女人。大总管忽然匆匆地来,说有要事希望与陛下借一步说话。皇帝却说,何必瞒着奉美人呢?大总管砰地跪在桥下,年迈的背部在堪称一声“九千岁”的织金蟒袍之下佝偻:淑妃娘娘薨了!
她直直抓住扶栏,身体无止境地往下坠——坠入鱼池,作为那些额头畸形、只露嘴巴的怪物之饲料。皇帝握她的手,一指一指掰开她紧攥的手掌,将剩余的鱼食一洒而尽。鱼儿竞相追逐着,游向与落日交融的天边。
雨青雾沉之夜,小衫背部洇出淡淡汗渍,她的腰肢紧紧地被圈住。自她腿间抬起的那张脸尽管脏得yIn荡,然而尽是麻木的悲怆,她自其中看清自己的神情。她敏锐地想,为什么呢?为什么她难以以淑妃之死作为胜利的标志,为什么当最大的障碍消失之后,她反而无话可说?她想拥有效忠自己的一条鱼,抑或她只是享受强占他人之物过程的快感?也有人会那么温顺地舔舐她的下体,像是今夜,这是她此前从来不敢设想的。当她强迫他人,她会喜欢那种侮辱、践踏他人尊严的扬眉吐气,可是当“一只鱼”躺在她的身下毫无声音,她竟然会慌张,竟然会羞愧,竟然会怀疑自己其实不是自己,只是另一个什么人的替身?
她取下拢发之簪,满头乌黑宛如云坠。她咬住簪,而用修长的簪尖打开那条鱼儿:冰冷的鱼鳞翻开,露出鲜活紧致的rou;皮撕下来,把满肚子的血与吃进去的眼泪剖给她看。
簪尖在他的腹部划开淡白的痕。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发生什么,然而毫无还手之力,因为内心已经缴械投降。那根刺喉的簪是噩梦一般的重现,像是火焰笼罩着他,他逃不出那场幻梦,然而恐惧止于胸前,他觉得自己也是语言能力被阉割的尸体,重复地想、僵硬地想:不要——不要——但是张口除非呻yin,一个字眼都咬不住,那些虚情假意轻飘飘地溜走。语言不相信他。
簪下移在肚脐,嘴巴咬着它滑进去。他没有阻止,但是脐眼相比于tun部间的通路,呈现一种更加敏感的紧致,开拓之初简直痛不欲生,他恍惚觉得腔肠内已经支离破碎,断裂的缝隙钻出黑漆漆的虫豸,攀附着肠子,沿着肚脐一拥而上地爬出来。他觉得自己正在一寸一寸被迫松开,半截进入的簪尖像是可以勾出鲜红的肠rou。但他知道太松的通道是不会被喜欢的,于是强迫自己收紧腹部干瘦的rou,想夹住那根簪,反而刺激得更加向下,喉咙一颤,几乎把胃里酸水都交代出来。他模模糊糊地想明白,只要那些主子们愿意,一切部位皆可以作为玩弄的隧道,如果人体原本的孔孔洞洞玩得腻味,大可以人为地开一个口。
肚脐捅玩得像是自内翻开,一根稍细的玉器抵住其大敞的入口,其实难以进入,但只浅尝试探便有带着人体内部温度的rou壁绵绵地吸上来。他不止地呻yin,拉扯着床幔借力的指尖,疼得几乎变了形状。直至玉器松开,脐眼像是他正喘着yIn荡呻yin的那张嘴巴,舍不得地吐出一点肠ye,洒在他的通红一片的腹部。那里仿佛是个空荡荡的伤口,一旦形成,失去东西的抚弄便再也无法合拢。雨夜里,淡淡青黑的一只手指刚好探进黑洞洞的入口,搅动着脆弱敏感的内腹,一段破碎连接着一种新的绝望,他没有任何办法推开那只手指,仿佛生命就此开始要与那种新的事物产生联系。他闭上眼,泪腺无数次地濒临决堤,生命倒流着逼迫地硬忍回去,其实眼球已经shi得开始抽搐。溢出热流的嘴唇贴上他的眼睑,伸出舌尖舔舐着帮助他,一旦那种呻yin忽然变了腔调,眼泪产生失控的趋势,那条柔软灵活的舌头飞快地舔,于是分不清楚泛起水光的是涎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