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难推一堵墙,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大汉近前的青年男子朗声说道。他方脸浓眉,鼻尖无肉,耳后腮骨突出明显,不卑不亢正视对方,上身略微前倾。
大汉自我感觉站在理上,义愤填膺高声笑骂,“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大将军是高瞻远瞩之人。兄弟们起事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当官发财,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嘛。黄巢乃匹夫,鼠目寸光,眼睛里只有自己的蝇头小利,看朝廷允给大将军左神策军押牙一职,眼红了,气不顺,还大打出手,打得将军头破血流,我们大将军和他一般见识了吗?黄巢不听良言相劝,拉着队伍跑了,不顾大局另立山头,令亲者痛仇者快,我看他是见不得别人的好啊。”
“一派胡言!我虽是刚刚在宋州参加的义军,庞师古、朱珍也是新近加入的,可你曹师雄心知肚明啊,尚让、柴存、毕师铎、刘汉宏、李重霸,还有江州的柳彦璋、王重隐,他们都是当事人,事情的前前后后不清楚吗?而且尚君长、蔡温球、楚彦威是被谁害死的?为什么去邓州把命搭上啦?蕲州,乃至郢州的闹剧再涂胭脂抹粉也没有用,事实胜于雄辩。他王仙芝愧对均平天补大将军的名头,只为自己一己之私,全不顾全体义军的利益,他为兄弟们着想过吗?一个人升官发财了,可其他人要就地解散,重新遣返回家,过原来的苦日子。将士们的血白流了,还要不要向朝廷讨还血债呢?”朱温义正言辞侃侃而谈。
话不投机,双方五个对三个大打出手,眼看着朱温他们要吃亏。“阿弥陀佛!怎么还自相残杀啦?我是柳彦璋手下的谋士广钦禅师,江州的草军被打垮了,票帅做了新任刺史的刀下之鬼,你们在争没有的东西有什么用?”酒楼犄角旮旯里冒出个和尚,他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这里是鄂州城,在官军的鼻子底下大打出手,你们疯了吗?楼上摆席请客做东的,正是鄂岳观察使崔绍,贫僧有一计,大家来个出其不意,冲上去劫持他,逼其投降归顺,不就是事半功倍、头功一件了嘛。还有,三楼雅间有朝廷的鹰犬,不能放过他!”最后一句饱含着和尚的无比仇恨。
“此话当真?”
“确有其事?”
“善哉,都什么时候了?贫僧还能信口开河,谎报军情吗?”出家人急得抓耳挠腮,若是有本事早就冲上楼去了,“几位头领,你们的对话贫僧听得真切,招安也落不得好,不如孤注一掷拼他一家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不用和尚多加解释,二楼上的一声怒吼说明了一切,“抓草寇!”从楼梯上“噔噔噔”跑下来十几个人,各个手持利刃跃跃欲试,为首是那位雍臃肿肿的兵曹从事。
他喝得摇摇晃晃面红耳赤,左扭右拽费力地拔出腰刀,盛气凌人地指着闹事的人们,“你们是冲着我来的吧?给我上眼药啊。我刚说完贼人都不敢踏入武昌城半步,你们是又掀桌子,又砸椅子,喊着王仙芝和黄巢怎么怎么样,都快把房盖掀喽。观察使和贵客就在楼上,你们这几个毛贼胆子也太大了吧?”他向后一招手,“大胆草寇,不知天高地厚,都给我拿下,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心是挺俊,只当是群乌合之众,可真动起手来,官员们并不是人家的对手。转眼间被打倒在地,有机敏的跃窗逃了出去,那个兵曹已被踢晕在楼梯的后面了。
冲上二楼的草寇直扑前排桌子,正静候佳音的官员们乱作一团,迅速向后面退缩,本能地躲避着危险。但暴徒一时也无从下手,看看这个,瞧瞧那个,都是便衣简行,没穿官服,也分不出来哪个是崔绍。
“快说!谁是观察使?”大汉手中的椅子已经换成了腰刀,他咬着牙,瞪着眼,凶神恶煞一般扫视着众人,“不说,把你们全杀掉。”他一把揪过来渤海国特使,用刀背拍着他的脸,“北侉子,你说!他们哪个是观察使?”
高姓贺正使脸色吓得惨白,嘴唇直打颤颤,“我,我,我,”然后眼睛一翻身子一挺,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孬种。”曹师雄将他抛在地上,“你说!长得跟个娘们似的。”他指着的是洪州来的将军。
“猖狂!”蔡郊哪受过如此的羞辱?扑上去挥拳予以痛击,身单力孤终究难敌群起而攻之,几个照面便被打得鼻孔穿血,无还手之力了。
“呸,便宜你了。”大汉揉着被打伤的胳膊,“你,秃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从实招来。”他这回质问的是出家人成讷。
“啥呀?招啥呀?”本躲在别人背后的和尚,木呆呆地跨前一步,对钢刀的威逼无动于衷。
“还是个傻和尚,八成是念经念傻的,我问你,这里哪个是观察使崔绍?”
“观察使?知不道,俺就是走饿了,跟金叔进来蹭口饭吃。”他指着身后的老头子,很是无辜地解释着。
方脸青年上身前倾,不耐烦地问道:“你来吃白食,最起码知道是吃的谁啊?是谁做东吧?”
“那俺知道,是他!”出家人倒是诚实,分不出眉眼高低,直接把崔绍指认出来。
“早说不就完了,去,去,一边呆着去。”汉子又用腰刀拍打着出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