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发现自己还是衣不蔽体地躺在那张破旧不堪的木板床上,没有人帮我清理。
枕边有一碗水和一块发黑的糕状物,我第一次知道渴到极致是什么体验,多亏了那一碗半浑的生水,我才没有渴死。
可娇生惯养的身体实在吃不下粗糙的食物,我饿急了,逼着自己往下咽,喉咙里像吞了一把小石子,下一刻就呕了出来。
这一场吐得昏天黑地,把刚喝下去的水也给吐了出来,我心疼坏了,可想想好歹润了润嘴唇,也不亏,然后就抱着还在痉挛的胃睡了过去,烧得人事不清。
后半夜我梦见叶了,我在梦里问他为什么没来接我,把我一个人留给红眼,被欺负,没饭吃,现在快要病死了。
可能是我太讨厌可恶的红眼了,梦里的叶也有一只红色的眼睛,头上还长了两根触角,弹来弹去。
“喂,不过才半天,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还……还不是你害的。”
“怪我?亏我还冒着生命危险来看你。”
“呜……疼疼……”
“……啧。”
“行啦,你以后少说脏话别惹首领生气,很快就没事了。”
“乖。”
我烧得迷迷糊糊,似乎有人摸了摸我的头发,给我冒冷汗的身体盖了一张毛毯,让我好受了许多。
一切虚虚实实,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不在噩梦般的军ji营了。
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床头放着一瓶含露的玫瑰花。
难道真是梦里的叶显灵了?
我偏过脑袋,将我投进军ji营的始作俑者正坐在床边看书。
见我醒了,灰眼合上书本,摘下银链眼镜,“早。”
我早你马勒戈壁。
第4章
“感觉好点了吗,”灰眼不顾我的抵触探手试了试我的额头,“还是有点烫。”
还不是你扔我进军ji营才弄成这个样子,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
想起昨晚的惨状我又红了眼眶,伸出烧得红彤彤的爪子挠他:“别摸我!”
这一爪的力气还不如nai猫,软绵绵拍在灰眼骨节分明的手背上。
刚出手我就后悔了。
烧得晕乎乎的大脑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是这个Yin晴不定的疯子的阶下囚,昨天不知哪里惹怒他就被搞丢了半条命,好在他良心发现把我捞了回来,再甩脸色给他看岂不是找死。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手上立刻改拍为握,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发出幼虫表示依恋和讨好的呼噜声。
“对不起……可我全身一碰就好疼……”
说着垂眸讨好地舔了舔他的手背。
这一招是我小时候专门用来向哥哥撒娇的,多年不用依然顺手。可惜叶是人类听不懂虫族的呼噜声,白瞎了我求饶的好手段。
果然,才舔了两下灰眼的手明显顿住了。
一早打招呼的时候,我就敏锐地闻到灰眼身上的气息有些Yin沉,面色不太好。
可是被我舔过两下,他像是被刺激到或是想起了什么,冷如琉璃的眉眼陡然柔软下来,张口欲言又止。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布满伤疤的五指摸了摸我汗shi的额发,嘴角轻抿,“娇气。”
趁我被这个微笑晃花眼的功夫,灰眼将我拎出了被子,巢xue中有温泉发热,离开被子也不会觉得冷。
灰眼手里拿着药膏,把我的睡衣撩到了胸口位置,“仪器显示你的激素有些不正常,待会儿上完药顺便一起检查确认一下。”
小腹和后xue里确实隐隐作疼,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他手里的药,然后乖乖挺起了胸口,叼住衣服:“那李轻亿点。”(你轻一点)
我的全身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和掐痕,特别是胸口和大腿的位置,有的隐隐渗血。虽然这种伤痕来得快去的也快,但上药的时候特别疼,尽管灰眼下手已经很轻了,可药膏在伤处推开揉按的时候我还是哭了。
咬着衣服啪嗒啪嗒掉眼泪。
“呜……疼……”
我瑟缩着胸口想躲,灰眼把我给掰回来,放在我ru尖上的拇指坚定地把药膏推开,抹匀,绕着破皮的小眼儿打转。
好疼!
渗血的地方像针扎一样,我胡乱挣扎着,委屈到了极点也不管抱着的人是谁,把脸埋入对方的颈窝哭得直打嗝:“不要弄了,好疼的……呜……它都肿了,你还掐、掐它……”
“我没有掐。”
“你有……”
“好吧我有。”
“呜……”
我庆幸自己生病的时候不会骂脏话,否则哭出口的可能就是另外一个鬼故事了。
可即使哭得这样可怜,灰眼也丝毫没有动摇,他根本不惯着我,除了涂完一处纡尊降贵地给我吹一吹,其余该喝该涂的一分不少地给我灌,令我想起了某种见熊孩子作惯了的家长。
我被他的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