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没了半边脑壳的虫子冲我发出高频嘶鸣,副足缠住我的脚踝把我往它身下拽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疯了一般踢那只虫子,“我靠你放开老子!撒开!撒开啊啊啊啊!!!”
砰的一声巨响,那只虫子被赤兔一脚踹飞,尚在半空就炸成了一团血沫。
原来这家伙踢我的时候还是留了脚劲的......
我只感觉耳畔有风声划过,下一秒赤兔已经收脚站在了我的身边。
有两只和死的那只同种属的虫子朝赤兔嘶鸣,场面有些混乱,然而赤兔只看了它们一眼,冷哼道:“它没脑子,你们也想上来送死吗?首领要的东西也敢Jing虫上脑。”
叫嚣的那两只最终还是有所忌惮,挥舞了几下前肢,悻悻地走开了。
我和赤兔所在的位置更空旷了,赤兔等了一会儿,拿脚尖踢了踢我,“吓傻了?”
我的视线还沉浸在那一团炸开的血rou上,脑子过度刺激快跌机了,可还是本能地趋利避害,挪过去抱住了赤兔的大腿。
仰头阿巴阿巴。
赤兔愣了一下,说:“怕什么,首领为了找你把整个幼母学园都翻了过来,你自然不会落到公用巢xue,”说完有些苦恼地左触角对右触角,“不过首领喜怒Yin晴不定,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死抱着赤兔的大腿不松手,说什么也不去见什么首领。
开玩笑,领导红眼的人会比红眼更友好吗?我他妈这是狗头铡前后摆满了,不是头一刀就是尾一刀。
呜呜呜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叶你死哪里去了。
我正和赤兔上演苦情拉锯战,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身上,冻得我打了个冷颤。
赤兔也不扯我的手了,迎着那道冰冷的视线站直了身体。
我顺着赤兔的角度看过去,一双近乎无机质的灰色瞳孔正死死盯着我抱大腿的手。
嘈杂的空间瞬间跌入寂静,空气似乎都被灰眸主人身周的寒冷所冻结,半响,对方移开了视线,侧过脸朝我抿嘴一笑,最毒的玫瑰花也不及他唇角半分颓糜。
“小小,乖,把手拿开。”
第2章
小小。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我的小名了。
我小时候发育得晚,哥哥为了逗我多吃点东西,会促狭地叫我小小,142也跟着添油加醋地喊,经常气得我狂吃三百碗饭。
虽然我最终没能长成“掏出来吓死你”的大大,但这个小名委实跟了我很多年,直到哥哥失踪,我和142分开之后,就再也没人这样喊过我了。
所以突然间听见有人叫小小,我下意识先看了眼自己的裤裆,然后不确定地左右四顾,“你在叫我?”
气温骤然又降了十度。
赤兔面上不动声色,被我抱着的大腿在狂抖,“如果不想连累我一起死,赶紧照他说的做,撒手。”
“我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死,但一听说能拉个垫背的,我反而抱得更起劲,“反正我凶多吉少,捎上你我血赚,不放!”
就是你丫把我抓到这个鬼地方来的!
放手!
不放!
我正和赤兔挤眉弄眼斗得来劲,没有注意降温的源头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所有红眼都埋头发出代表臣服的嘶鸣,连赤兔也避开了来人的目光。
诶?这人这么牛逼的吗?
我好奇地抬起头。
这人的脸莫名有些熟悉,但气息实在令我惶恐不安。
那是一种纯然寂灭的灰烬味道,和他无神无光的灰瞳如出一辙,仿佛随时会死灰复燃,烧掉一切,又好像只是独自滑向黑暗。
看着他,我心里突然一阵细微的抽疼。
这不应该,搁平时遇到这种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危险的人物我一定有多远滚多远,可此时我只想凑过去摸摸他的眼睛,帮他吹一吹。
那一定很疼吧。
眼睛......等等,我想起来了!
“是你!”
对方神色稍缓,冰封的空气也跟着流动,“终于记起来了?”
说着伸手触摸我的脸颊,嗓音低柔:“我还担心你早就把我忘了。”
我讨好地蹭他的手掌,“怎么可能会忘,”我两眼泛光地看着他,“我们上午才见过呀。”
“嗯......?”对方的手指僵了一下。
我生怕他记不起那一面之缘,急切地提示:“你不是还扶了我一把么。是我是我,你还记得吧,我就是那只平地摔的幼母啊。”
真是天助我也,这人不就是那个好心扶我的年轻卫兵吗?当时我脑子发热想冲上去和红眼干架,被秋颂阻拦摔了一脚,抱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