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内裤给晾好,看到昨天半夜吴酝给他发的微信,吴酝从他妈那回来了,约他找个时间出去打球。他现在闲得无事可做,一个人待着又容易胡思乱想,才七点多,家里其他人都还没醒,他给他妈留个条,出门去了。
除了去季正则家,他好久没出来正经玩过了,清晨的太阳刚把雾驱走,也还不毒,他跑在林荫道上,枝叶间有些闪烁幽暗的光斑时不时落在他身上,迎着晨间的凉风,一路跑到吴酝家楼下。
有点喘急地拨了电话,吴酝那边好久才接起来,声音痛苦,“一大早地怎么了呀?”
“不是说打球吗?下来。”
“哈?”吴酝猛地一起身,被搅了清梦简直苦不堪言,几乎有些哭腔,“哥哥诶,我说的是找一天约啊,我这昨晚才刚回来。”
“我可不管啊,我到你们家楼下了,下来,打球去。”他刚一说完,就听见那边噼里啪啦地起床声,吴酝房间的窗户“唰”地开了,从四楼探出一个寸头,啼笑皆非,“我Cao,你可以的,哥来了,马上。”
他等得无所事事,手揣兜里在吴酝家楼下的公园闲逛,到处是晨练的老头老太太,还有放暑假起大早打羽毛球的学生,遛狗散步的小青年。
他边踢小石子边想季正则的事,觉得自己说得太没脑子了,季正则本来就是被妈妈带大的孩子,还没成年,听话也不是什么坏事,他怎么就想到妈宝这种词上去了。
想起来就想抽自己几下,一时出了神,被羽毛球击到额头上,掉下来正好落在他手里。
他拿着球四下张望,蹙着眉问,“谁?”
看见花坛旁边有两个小姑娘,拿着球拍一脸慌张,不敢过来,他把球一伸,“你们的?”
两个人缩着脖子像一窝小鹌鹑,怯生生地点头,他走过去,蹲下来,“给,这个不要握太高了,会打歪的。”
正说着,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肩膀,笑着调侃,“哟,我们安哥又助人为乐呢。”
他回头看见一张放肆洒脱的笑脸,吴酝校篮出身,长得高大俊朗,英气勃发,是有些痞气的运动系男生长相,很招桃花。
比起一起长大的季正则,其实吴酝和他更投缘一些,两个人是一起出入年级组无数次的革命友谊,但不同的是,他属于那种明明没做坏事但是总跟着莫名其妙吃处罚的倒霉蛋,而吴酝就是真的窝在人群里大声起哄,闹得最凶的主谋。
更不同的是他每次都只会吃到他妈赏的三个爆栗,而吴酝却能得到他爸Jing心准备的小点心。吴酝他爸永远和风细雨,像从来不会生气,连吴酝受处罚被叫家长,都先想到他会不会饿。
他现在都记得,靠在年级组外边的墙上和吴酝一起吃的那些芝士挞,香软甜糯,吃到嘴里整个口腔都是芝士醇甜的香味,却也不腻。他看着西下的艳阳,一时间甚至有些羡慕吴酝有这么好的爸爸,直到听见他爸叫他宝宝......
“给!”吴酝把一个袋子递过来,“生煎,我爸做的,超好吃,尝尝。”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崭新的篮球,宝贝地抱着。
“新买的?”方杳安把生煎塞进嘴里,问他。
正被问到了地方,吴酝眉飞色舞地笑起来,把篮球上的那一行字举到他面前,“看看,谁的签名!?”还没等方杳安看清楚,他就忍不住狂笑出来,“杜兰特啊,我日我日我日!”
不用问也知道是他妈给他搞来的,方杳安了然地,“你舍得拿这个打?”
吴酝一把将球抱进怀里,像母鸡捂着小鸡似的,“怎么可能!我拿出来给你们看看而已。”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我把胖子几个也叫过来了,他们会带球的,中午一起去吃自助吧,我爸给我几张卷。”
他又用肩膀顶了顶方杳安,眉梢挑起来,“对了,你那小对象谈得怎么样了?”
“啊?”他脑子没转过来,还当吴酝问的是季正则,低着头,有些魂不守舍,“哦,就这样吧。”
吴酝也是父母离异,不同的是他是爸爸带大的,性别教育的差距显现出来,和季正则比起来,他更硬气一些,也不会像小狗一样粘着人撒娇,直来直往地,典型的糙汉性格。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球场走,走了两个都被占了,到了第三个实在不想找了,正好胖子他们还没来,就和人搭伙打了几场。
太阳渐渐大起来,方杳安下体还肿着,剧烈运动的汗水流到他下胯,热辣的锐痛像细刺在扎,他因为连被人盖了两次火锅,动作又迟缓,他有些不好意思,休息的时候主动请缨去买饮料。
他刚准备往外边的小超市走,结果一转头就看见季正则在球场门口,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地咽了一下口水,死死盯住他。
他一怔,问,“你怎么来了?”
季正则嘴巴枯干,伸出舌头润了一下,才站起身,衣领和后背都汗shi了,状似无意地笑,“来找你嘛。”
他刚想说你妈不是不让你出门吗,身后吴酝的嗓音就响起来了,“哟,季少爷怎么来了?”
季正则的眼神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