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群人皆是面色凶狠,不安地皱了皱眉。
果然,那老人先带了人上去后,楼下的客人便被他带来的仆从都赶了出楼去。
安生和安宁冲出去拦的时候,却被对方一把推倒在地。
“魏王有令,今夜此处不留任何闲杂人等,谁敢抗令?!”
“魏王?”安生惊恐地抬头望了望楼上,被人簇拥着往三爷房间走去的老人确是一副雍容华贵之态,不过除此之外,那张苍老的侧面似乎更深刻地印着一抹愤怒抑或是……恐惧。
他握紧了安宁的手,看了对方满是惊惧的面容,隐隐间觉得今晚怕是真地要出事了。
随后,醉梦楼的大楼被关上,大厅里的火烛被关门时风吹灭了几盏,这栋楼被笼罩在一片半明半暗的烛火光影中。
冬夜的风总是冷的,安生和安宁被困在大厅中间,门缝里呼呼地灌着风,让他们冷得直哆嗦。
安宁不时看一眼似乎在争吵着什么的楼上,悄悄靠近了安生,他搓着手往安生怀里靠,“好冷啊,安生哥哥。”
安生也冷得有些脸色发白,他搂紧了靠向自己取暖的安宁,咬了唇盯着只能略约看到背影的魏王。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呢?只怕又是与三爷有关。
三爷啊,三爷,您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我冷啊,安生哥哥。”安宁呢喃着,靠得离安生又近了些,那双怯怯的眼睛望着一处墙角,似乎不敢再去多看的别动静了。
“没事的。”安生笑了一声,望着楼上的目光也慢慢收了回来。
他已感觉到,三爷的事是他们这些平凡人绝对无法过问的,一切尽听天意吧。
事情的发展确如安生察觉到的那般诡秘难测。
一阵惨叫和惊呼之后,安生抬头再看,只见那群围在门前的侍卫皆往后退去,既而更是疯跑了下来。
“有鬼!有鬼!”
他们尖叫着,纷纷丢下了手里的兵器,连自己的主子也不顾撞开门便冲了出去。
又是一股冷风,厅里的烛火赫然全灭,仅有楼上屋中的微光仍明。
守在大厅里的人一见这境况,急忙跟着开跑,再没人去管瑟缩着拥坐在一起的安生和安宁。
安宁显然是被这阵势吓住了,将安生死死抱住,冻得发白的嘴唇也哆嗦了起来。
“怎么,怎么了啊?”
安生默默地摇了摇头,惊恐着瞪大的双眼仍直直望着楼上。
他看见那间屋的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他极为熟悉,却做梦也没想到的身影。
那是三爷,那是自他三年前来到这里后便从未见站起来的三爷。
似乎,三爷也留意到了他们,微微一侧头,冰冷的目光便望了过来。
安生被那双阴森的眼看得一吓,楼上的三爷却有些迟缓僵硬地回过身。最后一抹微亮的光,随着那只苍白的手被关在了屋里。
鬼……说的便是三爷吗?
安生不敢再多想,只是把怀里的安宁抱得更紧了些。
那些人跑出去之后,门大开着,风吹得呜呜作响。
两个小小的身影蜷抱在醉梦楼空旷的大厅里,瑟瑟地听着楼上可怕的动静。
被摔在地上的谢恩重面色苍白,惊骇不已,他看见慢慢朝自己走过来的三爷,急忙往后退去。
本当护他周全的余真人正拄着木剑在一旁咳血,他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凶猛的活尸,自己不但没能降服他,反倒为其所伤。
慕容疏冷漠地站在一旁,英俊的面上早带了几分笑意,他斜睨了趴在地上惊慌失措的谢恩重一眼,缓缓走到了三爷身边。
和他想的一样,三爷真高啊,足比他高出半个头来,站着的三爷和躺着时也真不一样,即使不说话也不动,仍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三爷。”慕容疏柔柔地叫着他,细看着对方冷峻的侧面,忍不住伸手轻轻攀抚过了上去。
冰冷的肌肤,没有丝毫温度,甚至连面上的肌肉也微微僵硬。
到底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与真正活生生的三爷持手相望呢?
慕容疏轻叹了一声,目光一寒,又投向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谢恩重。
“老贼,你以为你带个道士来便能保你无事了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谢恩重一听,之前还飞扬跋扈的老脸顿时扭曲成一团,他痛哭流涕地扶着床沿,一时也无法起身,只好又惊又急地望着三爷恳求道,“三哥……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当年也是奉命行事,你要怪也不能怪我啊!”
浑浊的泪眼蒙胧中,谢恩重从慕容疏的脸上似乎又看到了慕容湛,当初那个向自己告密之人。
他以为自己抓到了一线生机,急忙指向慕容疏,“三哥!是他们慕容家要害你的!你要报仇找他们去啊,对,这小子是慕容湛的后人,您杀了他,杀了他!”
僵直站着的三爷好像没有听见谢恩重的话,他只是木然地站在原地,连垂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