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岑冥翳缓缓靠近,双手撑在谢菱的身侧,将她禁锢在床和他之间。
谢菱看着他,喃喃地说:“我知道是你。我也知道……你是故意让我知道的。”
看到屋子里没有其他人,谢菱便明白了过来。
岑冥翳没有打算再掩饰了。
岑冥翳慢慢地俯下身,谢菱屏住呼吸,还以为他要做什么,他却是将侧脸靠在了谢菱柔软的腹部,像是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般。
他将鼻尖抵在谢菱衣服的皱褶上,用力地嗅着,他的胸膛硬邦邦的,又有坚实热烫的韧度,抵住谢菱。
双臂从谢菱的腰下穿过,紧紧地搂着她。
谢菱下意识地绷紧了呼吸,连脊背上都有些微的颤栗。
这感觉太像一只猛兽趴在自己最柔软的腹腔上,哪怕明知道他不会伸出爪子,却也避不开本能的紧张。
用力地深吸气许久,岑冥翳脸上的疲色终于消退些许。
“抱歉。”他的声音还是很低醇,顺着胸膛的共振传上来,缠绕在谢菱的周围。“我最近,不是很能控制自己,所以没有去见你。”
谢菱感受到了,他的失控在进一步恶化。
他拥抱的力度霸道又偏执,眼尾也有许久没休息好熬出来的微红。
仿佛他的本质正在一层层地突破他身体的束缚,如同一只巨龙在他体内张开了双翼。
但他还是很有礼貌。
这种反差,让谢菱有些难以言喻的感受。
他的气息一刻不停地侵犯着谢菱身周的空间,谢菱渐渐也觉得有点热。
她下意识地想动一动身子,换个姿势,这点小小的动静却立刻被岑冥翳镇压住,他警惕地再度收紧谢菱的腰际,力道带着不容挣脱的强悍。
一边束缚她的同时,岑冥翳又趴在她肚子上扬起眸,瞳眸深深地看着谢菱,眼角微红,小声地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
谢菱甚至来不及责怪他。
她有太多问题要问岑冥翳了。
他为什么匿名给自己写信,是通过什么方法把她带到这里,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现在朝堂中针对他的人越来越多……
她盯着岑冥翳的脑袋。
他没有束发,乌发浓密柔软地铺洒在榻上。
他眷恋地靠着,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双眸很黑。
谢菱忽然不太想问那些问题了,以后再问也来得及。
“没有时间了。”岑冥翳忽然开口,低声说。
“什么?”
“你要离开这里。”岑冥翳凝视着谢菱,“离开京城。”
谢菱吓了一跳。
“离开京城?”
她只想过出宫,却没想过还需要离开京城。
“是。”岑冥翳拿出一块令牌,塞进谢菱手里。
谢菱翻手拿过来看,上面刻着一个“冥”字。
“离开京城,到很远的地方去,越远越好。”岑冥翳合上她的五指,和她一起握着那块令牌,“我名下有许多铺子,遍布金朝大大小小的城镇,你拿着这块令牌,不用带盘缠。”
谢菱觉得手心的令牌发烫,扎手。
岑冥翳说出这番话,定然不是突如其来的,他肯定已经计划了很久了。
“为什么?”谢菱快速地问,“发生什么事了,非要离开京城不可?”
“这里很快就要乱了。”岑冥翳隔着衣裙,在谢菱的腹部吻了一下,抬起身子慢慢地靠上来,抵着谢菱的额头,眼眸深邃得看不透,“只有让菱菱先去别的地方,我才安心。”
“岑冥翳,”谢菱一阵慌乱,“你真的要去争东宫之位?”
“我不要那个。”岑冥翳轻轻地咬了会儿谢菱的鼻尖,好像大半心神都放在亲昵上,只分出小半心思来回答谢菱的问题,“但也不能让岑明觐称帝。”
岑明觐,是四皇子的名讳。
“否则,一切都会终结。”
“原本我不在意,可是现在,”岑冥翳笑了笑,指尖卷着谢菱的鬓发,“菱菱答应嫁我,我不能让它灭亡。”
灭亡,是说什么?
这个王朝?
谢菱还想再问,门外却被敲响。
只敲了三下,两急一缓。
岑冥翳撑起身子,站在床边整理衣襟。
谢菱也忍不住爬坐起来,伸手去拉岑冥翳的衣摆。
他回过头,唇边带着笑意,牵住她的手,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等我。”
谢菱这一等就等到了子夜。
-
子夜,京畿中的旅舍四下安静,唯有一道人影行色匆匆。
是那位收拾了包袱行囊的李统领。
他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他原先侍奉的将军从京中回军后便暴毙猝死,绝不是意外。
军中一定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