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那么容易就破防了。
陈醉问得对,她当年怎么会那么狠心扔下颜川,他一个人在国外该过得多难啊,可是她真的就好过吗?
苏可意眼前有些模糊,那一瞬间眼前景色不断变换,她好似看见拼死挣扎的自己,又好像看见那把带着血的匕首,以及那个面目狰狞重复着“你这个贱人”的人……
还好她没有死在那个肮脏的夜晚,但是侥幸并不是真的幸运。
命运没有善待她。
眼前又浮现了另一种场景,面前那个面容姣好穿戴得体的女人嘴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然而她却什么都听不清了,她只是紧握着那杯咖啡直至冰凉……
以为是很痛苦很难走出的记忆却只用一点点时间就回忆了个遍。
苏可意把剩下的几瓶啤酒全都喝了,也终于感受到了醉意。
这段时间北京雨多,晚上还是很凉快的,她吹着夜风低着头半阖着眼等着陈醉助理蒋恒来接他们。
几分钟后陈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已经醉成了一滩烂泥,没躺在地上就已经谢天谢地。
苏可意醉眼朦胧地看见上面是两个字的备注便凭感觉点了接通。
“喂,您到了吗?”
颜川一听这声音皱了下眉,又看了眼手机问:“你喝多了?”
蒋恒声音还挺好听,苏可意短暂地分了下神。
“所以麻烦您,呃,过来接我们一下。”
她现在酒意上头,头脑并不是很清醒,但也觉得蒋恒怎么用这样的语气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她又摇摇头努力保持清醒:“您到哪了啊?”
“我是颜川。”
苏可意的大脑像是宕机了一般,慢吞吞地“啊”了一声,重复他的话:“你是颜川。”
“你们在哪里?”
“我们……”苏可意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她也想不起来这是在哪里了,沉默半天后又惊喜道,“对,在大众点评上评分最高的那家烧烤店!”
颜川:“……”
他有些头疼,苏可意的酒量他是知道的,虽然现在还不至于不省人事但连稍微复杂点的问题都回答不明白,看来是喝的特别多。
陈醉怕是此时已经喝趴下了。
“你先别挂,我给蒋恒打电话问一下。”
苏可意点点头,又听颜川“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他看不见又道:“好。”
颜川是让其他人打的电话,苏可意也顾不上桌子边上脏,直接趴了上去,她侧着头,手机盖在耳朵上。
“颜川,你知道吧,我最近在努力,努力赚钱……”说到这里苏可意憨笑了起来,“三个月后,不对,你六月借给我的,那就是七月八月九月,九月中旬前我肯定还你,还有利息,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感谢你借给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放心……”
苏可意真的是凭着感觉在说心里话。
或许在她清醒的时候不会有这样外露的情绪,但现在她觉得不说憋得慌。
只听手机那头传来很轻的一声笑,像是嘲讽又像是单纯调笑。
“我说的是真的……”
苏可意坐直身体,想说先打一部分给他。
但颜川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你以为我在做慈善吗?”
这话就说得很有颜川的风格,她忘记了,他是个资本家。
资本家是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那你说个期限。”
苏可意说完还打了个酒嗝,她胃里有些难受。
颜川知道不该跟酒鬼说这些,便道:“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说。”
“我没醉!”
很好,颜川确定她真喝多了。
“如果你想让我下个月还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
“一辈子。”
“什么?”
“一辈子不要……”
“苏小姐!”
蒋恒的大嗓门盖住了颜川的话。
苏可意微微侧身,蒋恒这才发现她在打电话,立马闭上了嘴,做了个抱歉的动作,走到另一边去扶陈醉。
苏可意被他一吼,清醒了一瞬,心脏跳得很快且没什么规律可言。
“你刚才说什么?”
颜川听到了蒋恒的声音,便也放心了,只道:“没事,我先挂了。”
颜川当真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苏可意脑袋发蒙,一瞬间以为自己刚才在做梦。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头疼欲裂,坐在床上怀疑人生。
她倒没喝断片,但确实有些记忆混乱,到底是做梦跟颜川打电话了还是真的打电话了?
颜川说的那“一辈子”又是个什么意思?
她是不敢再给颜川打电话的,只想找个明白人问问。但又想到习悦和陈醉喝得一个比一个多,蒋恒更是完全在状况外,只得暴躁地揉了揉头发。
喝酒误事,愿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