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最后,众人皆醉,而最醉的不过里头那位手握酒瓶当话筒纵情高歌的人。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背上所有的梦与想,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唱的人眼神迷蒙,声音却清澈透亮,虽然都在调上,却不在应有的感情上,硬是将一首消沉苦闷的歌唱出了轻快豪迈之感。而这人正是喝醉了的林初。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唱一句林初就应景地提着酒瓶倒一杯酒喝。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林初举杯遥对不知何处,仰头又是两杯酒下肚。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一杯接着一杯。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林初左手捏着杯身,使盛满酒的杯子微微向下倾斜,然后手臂缓缓向左侧移动,杯里的酒便在空中洒出一道清影,尽情落到了地上。
林初还给自己加了戏,又是唱歌,又是当主持人,身兼数职,玩得不亦乐乎,“接下有请4号选手为我们演唱《易燃易爆炸》!大家掌声有请!”
林初带头鼓起掌来,秦可几人也纷纷跟着鼓起掌来。
自带Yin暗背景的歌声在掌声落下时响起,“盼我疯魔,还盼我孑孓不独活;想我冷艳,还想我轻佻又下贱;要我阳光,还要我风情不摇晃……”黑暗中彷佛有一朵妖娆艳丽的玫瑰在缓缓盛开。
“赐我梦境,还赐我很快就清醒;与我沉睡,还与我蹉跎无慈悲;爱我纯碎,还爱我赤裸不靡颓……”盛开的玫瑰妖娆艳丽,引人痴望。
“嘭”地一声,门突然被人从外向内踢开,然后有两列侍从破门而入,手握腰间剑,分立两侧,沉默而肃杀,摆足了威吓人的架势。而后,有一人迈着不轻不重的步子缓缓从敞开的门间踏进来,步步沉稳,却也步步生威,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桌边几人登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阵仗惊醒了大半的酒意,只有林初还闭着眼睛沉醉在自己的歌声里:“愿我如烟,还愿我曼丽又懒倦;看我痴狂,还看我风趣又端庄;要我美艳,还要我杀人不眨眼……”
谢长庭旁若无人地踏进门,一眼就看到了在众人间忘我放歌的林初,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她,肆意,张扬,疯迷,妖艳。这样的她……谢长庭的眸光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思及间,谢长庭已步至桌前,他沉着脸环视了一遭,而后对桌边众人冷道:“滚。”
身为众人之一的叶冉率先反应过来,带着酒气的质问毫无威慑力:“你是何人?”
谢长庭冷冷瞥了一眼,没有说话,但周身的气压变得更低了。
下一刻,便有两列侍从动手将反抗最激烈的叶冉三两下制服,和另外两个半醉不醒的人一起都架了出去,最后还贴心地合上了门。
“哎,别走啊,我还没唱完呢。”她的观众怎么都走了,是她唱得不好吗?林初迷茫地望着前方,看着一个个人影在门口消失。
噢,也不是都走了,跟前还有一个,还长得贼帅,只是脸色很臭,跟凶神恶煞一样,要是能笑一笑就好了,这样想着,林初便对他说:“我给你唱首歌,你给我笑一个好不好?”
说着也不等人回应,林初就自顾自地唱了起来:“super idol 的笑容都没你的甜,”唱着,林初对着谢长庭傻乎乎一笑,似乎希望他能被自己的笑容感染,“八月正午的阳光都没你耀眼,热爱105℃的你,滴滴清纯的蒸馏水……”
谢长庭来时将种种酷刑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着看到人时定要将之狠狠磋磨,再将她逮回去大刑伺候,让她再不敢有脱逃的意念。但此刻看着眼前人醉醺醺的模样反倒下不了手了,心道,罢了,只要她酒醒后肯乖乖跟他回去,他便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过,还是要略施小惩,让她长长记性。
醉而不自知的人在他跟前摇头晃脑地唱着不知所谓的歌,上下唇瓣一张一合,一嘟一嘟的,十分惹人注目。于是,谢长庭便随心而动,扣住林初的后脑,吻了上去。
林初被突来的吻吻得忘了词,眼睛大大地睁着。忽然一股酒气上涌,她的喉间微动,是酒反了胃,条件反射使她推开人,蹲下身扶着旁边的凳子呕吐,却没吐出来什么,因为刚刚反涌上来的时候不小心被她吞了回去,她想再吐出来却是吐不出来了,反倒被酒气熏得更醉。
谢长庭倒了杯水蹲下来从身后环抱着林初,边轻拍她的背边喂她喝水,却见人喝完水还要攀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嘴里还大声地嚷着:“扶我起来,我还能唱!”然后一脚踩上座凳,手脚并用地要爬上桌,谢长庭也随她胡闹,替她掀开桌布将一桌酒菜都掀翻在地,空出桌面让她站定。
而林初俨然也把这方圆桌当作了她的专属舞台:“接下有请5号选手为我们演唱《关山酒》!大家掌声有请!”
稀落的掌声过后是回首过往意气风发的无悔与眷恋,“我自关山点酒,千秋皆入喉,更有沸雪酌与风云某,我是千里故人,青山应白首,年少犹借银枪逞风流……”
一曲毕,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