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君缓缓地笑起来,面有悲悯地瞧着抓着他衣角的人,开口道:“你急什么?”
梁祁叶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眸望着这上位者。
“故意泄题是死罪,可对试题看管不力却不是,本君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必会保你全家衣食无忧,平安一生,你急什么?”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第109章 江煜哥哥兴师问罪
梁祁叶怔愣之中,眸中重燃希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所求的也仅仅是个家宅平安,性命无忧,听到清和君如此说,想必也不是要丢下他不管。
他这才稍稍放心了些,双手颤抖,不住地喘着气,如同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一般。
“此事本君会解决,你不必担心,只是你自己那边处理的干净些,莫要让人查出了证据就是。”清和君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是……是。”梁祁叶不住地点着头,生怕这位君上一念之间又反了悔。
“还在这里做什么?”清和君淡淡道,“回去罢。”
既然清和君也给了这样的答复,梁祁叶不敢再说什么,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临走蒙上黑色斗笠的帽子,四顾无人之后,才遁入黑夜之中。
清和君却并未动身,央小厮来换了一壶热茶,手中的茶盏转了又转,很是耐心的等着人。
……
江煜出了宫门之后径直来到颂欢楼,二楼的雅室中依然一片空荡,那被沈长安撞翻的屏风已然被人收拾了下去,室内一片宁静,红木案几Jing巧雅致,新换上的屏风上是工笔绘制的粉红牡丹,一片华贵大气。
江煜脚下并未停顿,起身朝内间走去,将书架上摆放的一个玉珠放入了旁边的一个金蟾口中,机关被解锁的“咔哒”一声响起,书架缓缓移开向两侧,一间暗室展露在他和卫清面前。
此时见到江煜进来了,清河王手中的茶盏顿了一顿,唇角勾起讳莫如深的笑意,缓缓道:“来了。”
江煜沉默不语,站在他身侧的卫清拱手福身给清和君行礼。
江煜则是径直走到清和君对面坐下,墨黑色的袍裾铺满太师椅,在昏暗的油灯光下,犹如镀上一层暖金。
他眉眼如山,俊美昳丽的一张脸上一对墨眸如同深潭,薄唇微抿,神色冷淡,周身气度丝毫不输对面那中年男子,甚至还要凌厉冰冷几分。
灯火影绰昏暗,二人挺秀俊拔的侧影皆被映在墙上,细细看来,竟有几分令人心惊的相似。
清和君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笑着说道:“是你毁了我一个重要的棋子,怎么你自己还这般兴师问罪的态度?”
“清和君拿我的文章做杀入东梧朝的一把刀子,不觉得过于小人行径了吗?”江煜眸色冷漠,淡淡开口问道。
清和君微哂,举起茶盏缓缓呷了一口,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咱们未来的打算是什么,你忘了吗?”
江煜垂眸,眼底墨色铺陈,暗如平京城的夜晚,良久之后才说道:“那是你的打算,不是我的。”
清和君微怔,沉默良久后,哂笑开口,“衍之,你这话说的见外。”
“清和君说笑了,我一直当你是外人。”江煜语气冷漠说道。
暗室内茶气蒸腾,氤氲的热气如同山间迷雾。
清和君那挂着自如笑意的面色微僵了几分,顿了一顿,敛了神色说道:“你一直都不曾干涉我做这些事,如今是什么让你改了主意?你莫不是看东梧风水养人,真的想为东梧效忠了吧?”
第110章 我写的
“我在东梧长大,没有恩将仇报的道理。”江煜沉声说道,那张清冷的脸上是不容置喙的神色。
“呵……”清和君嗤笑一声,抬眸瞧着他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你如今也这般的宅心仁厚了。只是没有东梧的助力,你要怎么护住玉玺?”
“我自有办法,不劳你费心。”江煜脸色冷冷,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是不肯。
“是为了那个东宫娃娃吗?”清和君抬眸看他,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凌厉,似笑非笑地问道。
江煜眸色沉了沉,手指在云袖中缓缓拢紧,面色却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道:“你的问题太多了。”
“衍之,我要提醒你,你总有一日要回到西承,无论你现在是怜悯这东宫的娇娃娃还是怎么,总有一日你们会站在对立面。到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呢?”清和君语气虽云淡风轻,可说的字字句句都带着凛冽的警告之意。
“我为什么要回去?”江煜站起身来,“你想争权,想分得西承皇室的一杯羹,我不拦你。但你若想把我当棋子,劝你还是少费这个心思。”
殿内静默半晌。
清和君突兀地勾唇笑起来,似是无奈极了摊了一摊手道:“我哪里敢?”
江煜的背影在昏暗油灯的照映下显得越发深沉,身形挺拔高大,鬓发一丝不乱,冰冷强硬地仿佛半分感情都不肯多加施舍。
清和君望着他的背影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