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璟重重地甩上门,把钥匙往桌子上一砸,他顺便打开窗通风,只有吹着刺骨的冷风能让他现在冷静下来。
他放在旁边的手机却疯狂震动着,陆初璟低头一看,是很多条好友申请,还都是来自一个人。
陆初璟到现在为止都没把余嘉艺加回来,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道歉。
【不吃鱼】:学弟,我错了。
【不吃鱼】:我不该未经允许亲你,也不该碰你的腺体。
【不吃鱼】: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陆初璟的心里无端起了阵烦躁,反手就把手机覆盖,余嘉艺的性格就像是个恶劣的小孩,他做事情就是怎么随心怎么来,只要自己舒服就行,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就算是现在来道歉,也都是轻飘飘的。
手机还在疯狂震动着,陆初璟调了静音,但没多久,他又忍不住地去看了几眼。
【不吃鱼】: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不吃鱼】:我明天来找你行不行,我当面给你赔礼道歉,你不要不理我。
陆初璟到最后也没有回余嘉艺消息,他洗完澡就早早地准备睡觉,他入睡得很快,但在睡梦当中并不怎么安稳。
他的眉心微微皱着,额头上不自然地泌出了些冷汗,陆初璟在做噩梦,做的还是清醒梦。
梦里的时间回溯,陆初璟清醒地看到了五、六岁的自己,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子,他好像从小就不爱笑,Jing致漂亮的脸板着,定定地坐在医院靠墙的椅子上。
画面一转,梦里的陆初璟走进了医院的隔间,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尖。
陆初璟习以为常地趴到床上,他背后的头发理得很短,腺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围在隔间的不只一个医生,但只有一个医生手上拿着针管,剩下的反而都围在陆初璟的身边,面色紧张地按住他的肩。
陆初璟习以为常地闭上眼睛,下一刻,针管扎进了他的腺体里,他的手臂线条瞬间绷紧,死死地咬住嘴唇,血腥味一下子就在口腔内蔓延,但他的身体却本能地做出了挣扎,好几个医生围在一起才能把一个还没长大的小男生按住。
陆初璟的脸上全是因为疼痛冒出的冷汗,一滴一滴沉重地砸在枕头上,针管缓缓地抽出他的血ye,这个过程无比漫长。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痛,就好像是神经被人用力的一砸,在短暂的麻木之后,就是持续缓慢的痛感,像是把骨头打碎有再次粘合。
陆初璟的呼吸渐渐加重,脖颈后方的腺体像是针扎的疼,这个梦陆初璟已经做了不知道几次了,本该到此就结束,但今天却出现了偏差——
“Alpha的腺体敏感吗?”
他在梦中听到了余嘉艺的声音,像是颠簸的云层飘过他的身体,陆初璟的脊背瞬间僵直起来。
柔软漂浮的云层还在游荡,陆初璟的腺体被温热的气息拂过,原本针扎似的痛意一点点退散,取而代之是烧灼感。
陆初璟猛地睁开眼睛,硬生生地把自己从梦境里拉扯出来,他靠在床背上,胸腔起伏很大。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这次气息平和了许多。
陆初璟的腺体还在发烫,他的脑袋也有些晕,他下意识地瞥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
他本来以为是自己没睡好才会这样,结果一看闹钟,现在甚至已经临近上课的点。
陆初璟担心迟到,先把昨晚做的梦抛到脑后,也忽略了身体上的不适,手忙脚乱地洗漱完提起背包就往楼下走。
他下意识地瞥了眼宿舍楼下的公共座椅,这是余嘉艺常坐的位置,但他今天不在。
陆初璟淡淡地收回视线,再往前走几步之后,却看到了站在樟树下,背对着他的余嘉艺。
余嘉艺懒洋洋地站着,面前还站了一个Omega。Omega在哭情绪不怎么稳定,桃子味信息素的味道飘出来,所以陆初璟才知道他是个Omega。
Omega在余嘉艺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陆初璟看不到余嘉艺的表情,但他不耐烦的语气一字不落地进了陆初璟耳朵了:“哭够了没?我们都分手两个多月了,你再跑回来找我做什么?”
“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一没绿你,也没怎么你,你大半夜喊我去接你,我没去,你不开心我不想哄你,我们吵架了所以分手,有什么问题吗?”
“别好像一幅我怎么你了的样子可以吗?”
Omega吸了吸鼻子,他看见了陆初璟,但是没提醒余嘉艺,反而吸了吸鼻子问道:“你现在在追一个Alpha?”
“是,关你什么事?”余嘉艺的耐心全给了陆初璟,他每天在陆初璟那里受气,现在还要被人哭哭啼啼地缠上,说话不由得难听了些,“难道我们分手后我还不能谈恋爱,得给你守活寡是吧?”
余嘉艺嗤笑了声,他今天心情不佳,怀里还揣了包烟,他在楼下等了陆初璟一个小时,还没等到,以为陆初璟为了躲他起了个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