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撇撇嘴, 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正在想这丫头连门都不知道帮着带一下,就又听到跑近了的脚步声,严庭望过去,看到严梓举着手机对着他和黎辉拍了两张, 得意洋洋地对自己吐了吐舌头然后在他出声以前「啪」地关上了门。
叹了口气,严庭觉得脑袋有点痛。不过抱着自己的这个小家伙,更让他担心:刚才还好好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黎辉,怎么了?来,说给我听。」
把他的手臂轻轻从脖子上拉开,严庭又用双手捧住挂着泪的小脸,大拇指给黎辉抹着泪,笑着说:
「今天都哭了两次了,一看到我就哭的话,那是不是不见的好?」
「不是!」
大声地反驳出声,严庭一愣,黎辉用手背胡乱又把眼泪鼻涕一抹,然后把抓在手里头还是shi的白帕子展开来。
「公子,还,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
看着这条手绢,严庭不知道黎辉想说什么。
「这里!严梓姐姐说,这是她绣的,她说后来公子的帕子不见了,」
严庭往黎辉手指点着的地方一瞧,上头有因为打shi了颜色变深了的一坨——勉强可以说是刺绣的图案吧,不过确实看不太清楚。
黎辉一直盯着严庭的脸,连大气也不敢出。严庭又想了想,再看到「广」字,想起那个被半途而废只有广字头的「庭」,这才慢慢想起来:
——这是严梓给自己做过的唯一的一条手绢,那丫头耐性差,做完这条就再不想碰了,最后还是买了条送给唐蒙当礼物。自己的这条不见了以后,她还埋怨说什么不重视她的作品。
说是不见了,其实好像是给了一个孩子拿去擦伤口了——
严庭把视线从手绢上移到黎辉脸上:
「是怎么,在你这里的?」
听到这句话,黎辉一直紧绷着的表情一点点舒展开来,兴奋,委屈,激动搅在一起,加上连自己都觉得的不可思议,这种种的情绪在里头把他撞得说不出话来,张了嘴,看着严庭,心里又涌出一阵之前没有过的,连他也说不清的,像是有些怜爱的感觉:
救了他的人,和公子是同一个人,这叫他欢喜不已,他不明白为什么,可是他和公子竟然在从前见过,那天他刚好满九岁,以为自己活不了了,是公子救了他,是公子——
想也没想地,黎辉用力把嘴唇贴到严庭的嘴巴上,笨拙地亲着,严庭被他的主动还有刚才才知道的事弄得有些愣神,过了会听到黎辉有点沮丧地发出了急躁的声音,舌头又只在他嘴巴上舔,便知道小家伙是想学他们之前接吻时那样。严庭轻轻顺了顺他的背,干脆合拢腿,让黎辉搂住自己的脖子坐上来,靠着床教他吻着,又稍微抬起腿,让他好坐稳一些。
那时那个脏兮兮的孩子,就是黎辉吗?
严庭想。
搂着怀里越来越激动的黎辉,严庭苦笑起来:两个人现在这个姿势,说好也不好。小家伙这样他当然高兴,只是现在不是在鹿亭,严梓也在,而他也不想小家伙第二天起来在不熟悉的地方,觉得羞涩万分。
于是严庭有意放缓了这个吻,慢慢地顺着黎辉的背,想叫他平静下来。
他自己想起了那时爷爷叫他去晋州玩一玩,去看看衡乐楼的事。
那天因为是他十九岁生日,晚上照例是要和爷爷他们一起吃饭的,所以只剩一个白天可以随便吃吃晃晃了。
于是一早他去买了两个东街巷子最里头那家的糯米包油条,据说那是当地人排队也要买来吃的。这几天在晋州他也喜欢上了。糯米软和粘糯得刚好,还有莲子的清香,用的是熬出来的蜜糖浆薄薄刷了一层,再铺上黄豆粉,酥脆的油条段即便被热气裹住也没软。其实还有包土豆丝和别的种类可以选,可严庭还是最喜欢这种。
想着今天要走了,他想再去衡乐楼那边逛逛,而且还有一个任务自己还没完成:叶旗一直嚷着要他穿古装拍照带回来,说什么他自己去不了晋州古城感受一把,所以得弥补他。
那家伙一直对古装和漫画很感兴趣,逮着机会就要看,严庭被他和唐蒙善意的眼神弄得没办法,于是只得答应了。
来晋州的这几天还真看到到处都有穿古装拿着相机摆姿势拍照的,最近还特别热闹,不过严庭也没兴趣打听为什么,他不是太喜欢人多的地方,于是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的摊位面前,看了看那些衣服,摊主见他好像有意思,连忙招呼起来,到最后连「学生娃你就租一个吧,我这一早上就等着你开张了」都说出来了。
严庭哭笑不得,只得选了套最素的白色套到衣服外面。八月中旬的晋州不太像W市,这边普遍要凉一些,现在穿着这薄薄的长衫也不觉得热。摊主又麻利地帮他把头发弄了弄,卡上去一个包着发髻的布巾。严庭的前发本来就长,这么一弄,到真有点古代公子的意思了。
走到街上,一开始严庭还有些莫名尴尬,可等他弯到没什么人的小巷时,身上的衣服加上这古城的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