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管事一向都说没事的,没有想到这批货如今出了问题。”
“我看陶管事老眼昏花了,假的药材也分不出来了吗,那批货近八千两银子呢,也不是小数目。”崔氏简直怒不可遏,这几年这三房争权越演越烈,朱老太太跟人Jing似得,她一直想把陶管事的三丫头塞给朱凤锦做侍妾,不就是想笼络一下未来的家主,好让自己好过些吗。
半夏道:“夫人小声点,这还是在外面呢。”
崔氏气得半死,走得急了,气有点喘不上来。“赶紧回去,让陶管到偏厅去。”
谢盈站在假山口没有敢动,直到二人走远,才要出来,忽然有个石头打到了她的身上。
她忍不住吃痛,低叫一声,然后回头,上面一个男人斜倚在树干上,嘴角笑容讽刺,道:“你看看你,偷听别人讲话,不是说君子之道,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的吗?”
谢盈捡起石头扔了过去,他一闪,躲开了,然后人跳下了树来。
“那你呢,你怎么躲在这里,这不也是偷听吗?”谢盈不服气地问。
朱凤锦扬眉一笑道:“这是我家,我在的地方自然不叫偷听,是光明正大的听。”
“不要脸……”谢盈小声嘟囔。朱凤锦没有听清,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说的话,真有道理。”谢盈笑得天真无邪。
“什么时候会拍马屁了?”朱凤锦道,然后想了想:“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我告诉一个好消息,郭先生这几天要招新弟子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
郭先生郭子安是当世大儒,只要读书人都知道这个人,谢盈两眼瞬间冒出了星星,“真的吗?”朱凤锦看着她,这样的喜怒形于色,还真是有趣的人啊。
“当然,我今天特意去问过了啊”他说,将特意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那太好了,不知道需要什么条件呢?”谢盈问。
“很简单啊,将四书背会了就可以了。”朱凤锦说。
四……四书,谢盈楞了一下,有些心虚,不会这样巧合吧,难道这书是他特意放在屋里的,她抬头看了一眼朱凤锦,看到他脸上坦然自若的神色,她放心了,想想就知道,这个臭男人哪有那好心呢。
“哦——”谢盈答应一声,跟着朱凤锦往清风阁走去。
进了屋子,朱凤锦道:“对了,我屋里有本四书,你找到可以给你弟弟看,是借的,你懂得,要还的啊。”
谢盈冷哼一声,道:“知道了”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忽然想起昨晚北院那边给她拿来了不少喜糖,她派人给谢垣送去一些之后,自己还剩了一点,想着谢垣爱吃,不如都给他拿去吧,她于是翻了翻,忽然发现,记忆中放糖的地方就剩下了一颗糖。
“咦,这些糖都哪去了?”谢盈下意识地自言自语。
噗——正在喝茶的朱凤锦一口茶喷了出来,谢盈回头道:“干什么?我就随便说句话,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朱凤锦不自在地回过头去,神色尴尬,手忙脚乱地站起来,道:“我忽然想起来,我得帮你找找四书,你一会给你弟弟送去。”
“啊,不用不用——”,谢盈立刻道,开什么玩笑,坚决不能让他知道她拿东西,不然以后这屋子里丢了什么不都赖到她身上吗。
“你不是着急给你弟弟启蒙,上学吗,这郭先生的考试可没有几天了啊,你难道改变主意了,不用你弟读书了?”朱凤锦道。
“没有,才不是呢”,谢盈立刻否认,然后冲到他身后,将两只手放在他的肩膀,特意放低了声音道:“你帮我办了这么个大事,多辛苦啊,不用现在找,一会我自己找就行了,我给你按摩按摩,放松放松。”
朱凤锦不置可否,却也再没有提起找书的事情。
这天半夜,谢盈忽然从梦中醒来,想起了那晚在树林里看到的情景,那个时候朱凤锦在哄小孩子手上的糖果。
会不会这糖果是他拿了去。
☆、试衣
这日,一大早,谢盈起来发现,朱凤锦已经不在床上了。
“绿柳,世子爷起来了,怎么不叫我呢。”谢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在他朱家,给人留下懒惰的印象可不好啊。
帘子掀开,进来的却是嫣红,嫣红穿着青绿色的比甲,打扮的比她这个侍妾看着还像个侍妾,此刻,嫣红手上端了盆温水进来给她盥洗。
谢盈觉得,这个嫣红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带着隐隐的嫉妒,也是,她不过是外来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姑娘,关于自己的来历,这府里的人谁不清楚呢,小门小户出身的,并不比这嫣红好多少,怎么就撞大运了,做了这屋里的半个主子呢。
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待遇了,还不是一样要喝侍妾的避子汤吗?这话她是昨晚在水房打水时,不小心听慧雅院的婆子嚼舌头时说的,说是今个就也要传避子汤呢。
谢盈抬头瞥了嫣红一眼,她一向知道这个丫头不□□分,但这样直白的嫉妒的目光却并不多见,而且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