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树。
“双面细作不好当,你既然想呆在他身边,王爷这边才是最好的选择。王爷给了你两次机会,那个时候你要是答应我加入亲卫队那有多好,我们还能切磋,不至于变成现在这种局面。”他嘴对着壶口,“还有你是榆木脑袋吗,走了就走了,还回来做什么?留着一条命,说不定以后还能遇到,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摇摇晃晃的转身,我都明白了,池临死了,画眉疯了,皇上从五年多前就知道我的存在,池临是他们安排到我身边的细作。
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里长达数年。
原来,连我能活着都是一场Yin谋。
我跌跌撞撞的往来路走,那边是院子,池临的衣冠冢立在厢房后面那片树林之中。
我离开的太仓皇,以至于没发现季洌回过头来望着我,尔后倒酒在坟前,摸摸石头碑轻声叹道:
“最后一次帮你了,兄弟。”
…………
知道池临死后,我又发了回热病,每日卧倒在床上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来了也不动弹,人烧糊涂了望着床顶一句话也不说,盯得眼睛发酸了又睡着了,睡醒了懵然坐起,看残阳落日,大雁归来,心里空荡荡的似被人剜走什么重要之物,活得与行尸走rou无异。
只有月绸还尽心尽力的照顾我。
“公子,该喝药了。”
月绸将药碗放在桌上,扫了眼桌上放冷了的饭,倒了杯水递过来,“公子,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吃一点好吗?”
水从脸两侧流下,她慌乱擦干。面对我的无动于衷她红了眼,两行清泪落下,“公子,求求你吃一点吧,你不要吓我。”
我终于抬手擦掉她的泪水,拍拍她的头,“你怎么又哭了。”
女人的眼泪是洪水猛兽,我终于明白为何以前每次老爹都奈何不了我娘。我这么怕女人眼泪原来是随了我爹。
她抹着眼泪道:“公子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有什么用,糟蹋了人就能回来吗?”
“我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但我也接受不了自己这么窝囊。月绸,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我拼命活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们接连死在我面前。”
我以为推开池临能保他平安,没想到反将他推进深渊。我又害多了一个人。
她两只小手抓住我的手掌,迫切告诉我:“公子,活下来是为了能笑得更开心,去从没到过的地方,吃好吃的东西,公子你看,你还有很多地方没去,月绸听说那些地方比京城还要美,月绸还要等公子带我一起去呢,等公子身体好起来,月绸要当公子的跟班,还要为公子梳新近流行的头发……”
我弹一下她的额头,“傻瓜。”
她破涕而笑。
很多事不必明说我们都懂。
“只要公子好起来,月绸做一辈子傻瓜又有何妨。”她的眼睛闪闪发亮,笑着说。
我道:“你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她站起来去拿食盒里的热饭,“长大了,那我能当公子的姐姐了没?”
我撑着坐起来,“还远着,小月绸在我眼里还是小月绸。”接过饭碗,草草扒了两口。
没什么胃口,就是意思一下让月绸放心。
她假装生气的哼了一声,鼻音很重,“公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长得比你高比你壮能保护你,到时你可别哭鼻子了。”
我笑了两声,权当是她一时顽笑。
“好,我等着,把药端来。”
她见我肯喝药了,Jing神抖擞的端来碗热气腾腾的药。
我喝了一大口,皱着眉头问她:“叶神医回来了?”
她懵道:“没有啊公子,怎么了?”
我盯着药上的涟漪:“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这碗药的药引开的很有他的风格。一样苦,一样黑,一样臭味难闻。
叶神医开的药很生僻,应该很多都是药谷里才有的草药。
但他离开多时,和二王爷关系闹得僵硬,大约不可能会回来了吧。
可能真是我想多了。
几口药进喉,我问她:“季洌还在池临……那里吗?”
“季洌已经走了。”
“他去哪里?”
月绸瞟了眼我的脸色,斟酌道:“王爷让他执行任务去了,他说以后也不会回来无人居了。对了,他还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公子。”月绸拿来一把匕首,五寸左右长,我拔出匕首,发觉刀锋已经有些钝了。
刚来王爷府那会儿池临天天揣在腰间的一把匕首,我甚至不知道他何时有这把匕首,正如他所说,我根本没为他真心实意的想过。
匕首亮出寒光,我慢慢收合,抚着上面凹凸有限的纹路。
这也是池临的心愿吗?
…………
乌云蔽日,没过多久一阵大风刮过,外面下起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