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装懂。”
“去去去,你才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的比你多了去了。主子们整天闷在王爷府,哪像你一会进宫一会踏青的,他们也要出去透透气。”
我点头道:“原来王爷只是带他们出去透透气。”
他目光在我脸上打探,“不是,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道:“王爷和我以外的人游山玩水,我能不吃醋吗?”
他鄙夷道:“少来。王爷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才不介意,可你别想瞒过我这双眼,我怎么总觉得你没把心思放在王爷身上。”
“你这问题犀利,可我要是没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为什么要问你他的事。”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他翻了个白眼,“你给我的感觉并非无情无义,王爷你也在意,但你真正爱的只有自己。”
“季护卫不止问题犀利,眼光亦独到。佩服佩服。”
“你拍马屁也没用,要是你让王爷伤心,我头一个找你算账。”
我笑道,“季洌,你摸摸你的良心说,二王爷心冷面冷,他伤我心还差不多,我还能伤他?啧啧……”
他想了想有道理,却又拉不下脸皮,嘴硬道:“那我也不管,你得发誓不会对王爷不利。”
我冷笑,“季童颜,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怔了怔,刚才昂扬的气势骤然低沉下去。叹了口气,“以前不让池临叫我季童颜,我是不是应该随他叫?兴许他走之前会有句告别。”
“你还在纠结这事。”
“那是,跟你一样铁石心肠?池临好歹跟了你五年多。”他道,看来对我意见颇大。
“方才谁还说我不无情无义,怎么转眼我成了铁石心肠?”
他说:“池临走了你不找他回来,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主子。”
我好说好歹叹道:“他有手有脚,又不是小孩,想走就走了,我难道还要天涯海角的去绑他回来?季洌,离开是池临的意愿,旁人干涉不得。”虽然是我从背后推了他一把,不过也算是成全他,以后他不必勉强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安家,总有他的立足之地。
“干涉不了,可以挽留啊。”季洌道,“你连一句话都不说,那就真的什么都无法改变。”
万籁俱寂,忽一只乌鸦破树而上,翅膀由于剧烈拍打卷落几片新叶,怪叫两三声留下一道暗影。
季洌皱眉自言自语道:“大半夜乌鸦叫,不会有什么不详的征兆吧?”
我静下心道:“乌鸦没那么不堪,有些地方还把乌鸦奉为神鸟、灵鸦、甚至保护神。”
他惊讶道:“乌鸦长得这么黑,也可以当保护神?”
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认为的不可能,只是你没有亲眼所见而已。”
他凝眉打量我,“说话神神叨叨,不会被乌鸦附身了吧?”
“我说的是事实。”
他扭回头去,“能当上保护神的肯定是白乌鸦吧,但天下乌鸦一般黑,怎么可能有白色的乌鸦?就算真的有,乌鸦就是乌鸦,在中原民间乌鸦是凶兆,要被驱逐的鸟,我娘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别说我了,你随便拉个人这么跟他说,他也很难相信你的话。”
如果是以前,我约莫会和他辩驳,年少有股莫名的冲劲,认为世人能理解我的想法,后来发现这种想法本身天真,回过头来身处浊世,谈何“懂”一字。
年纪愈长愈明白,永远不要妄图推翻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一旦碰到那禁忌地,成为“怪物”的是被众人孤立出圈子里的人。
真正的孤立无援,好心朝他人提醒“居安思危”,依旧被认为一派胡言。
“人一旦认定的事情旁人想要改变真难。”
季洌对我道:“这不是没事找事?你这话我听听就算了,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还不治你个蛊惑民心的罪。”
“蛊惑民心?”我自嘲道,“我无能为力,也不值得。”
季洌目光狐疑,“王爷不让问,我却很好奇,株幽,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死过一回的人罢了。”
“死我也经历过。”他突然兴冲冲的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疤,“看到没有,我这条疤痕就是证明,四年前出任务被人用淬了毒的刀片偷袭,还好有叶大夫,不然我英年早逝,做鬼也不能解恨。”
“我倒觉得这道疤痕多少给你添了点成熟。”我说道,一面心里来回琢磨叶神医此人。
我的话说到他心坎里,他亢奋地连拍我的肩膀,“跟我想的一样,自从有了这道疤,王府里偷看我的姐姐们更多了,男人果然有疤更帅。”
我体会到了季洌的话多,他一打开话匣别指望合上,他好像怎么说都不会累。我和他东扯西扯,扯天扯地,竟然扯到了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胡汉三又活过来啦!
第40章 第40章
晨起的阳光撕裂白云,从裂缝中透出一柱又一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