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非同常人,怎么都死不了。
“株幽啊,你知道当朝最残酷的刑罚是什么吗?”
我摇头,他说,“吊着人半条命,在人还活着的时候把他的rou一片片割下,rou骨分离,骨头扔给野狗啃食,其余烹成rou泥,粉色腐臭的rou泥,做成一道佳肴,让他的至亲吃下。”我抬脸见他笑的残忍。
铮——
余音在宽阔的大殿内回响,经久不绝。
“皇上,弦断了。”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他从Jing美奢华的龙座站起,“爱卿午时三刻行刑,你随朕同去。”
我强忍胃酸倒逆,听到他说:“不必带琴了,赶明儿朕赏新的给你。”
我感恩戴德的谢过。
…………
柯大人的身份特殊,犯的又是大罪,当处以极刑,由刑部尚书监斩。
得知皇上要来一游,刑部尚书忙让出位子,皇上身边的小太监们又忙于在椅子上铺上金灿灿的垫子,皇上舒舒服服的坐上去,环视刑场,命小太监也给刑部尚书拉把椅子,好一阵忙活,才将目光定在柯大人身上。
刑场上柯大人铐着木枷,脖子双手双脚各自被绳索绑得结实,绳索的另一边连着五匹马,由小太监牵着,在令万物焦躁的天气里嘶鸣踢腿。
刑场周围围着文武百官还有普通老百姓,或是来看热闹,或是一时新奇挤进来看看那人犯了什么罪,未及一年,这里将再次染上鲜血。
时辰差不多了,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眼睛发酸。刑部尚书向皇上询问,“皇上,时辰将近,是否要先给柯大……咳,罪犯柯墨延填饱肚子,好上路?”
皇上把玩翡绿色的玉扳指:“你说的在理。曹弘士。”
“奴才在。”
曹弘士不愧是皇上的左右手,皇上需要他的时候他总能及时出现。
他捧了个镂空木雕食盒,表情肃穆。
皇上慢慢转着扳指,头也不抬的说:“株幽,你去喂柯墨延,死后做个饱死鬼也不错。”
他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人群里爆出窃窃私语,都在揣测我与柯大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长得如此相像。
“刑场之地禁止喧哗。”尚书大人中气十足,人群聒噪声渐低。
我从曹弘士手中接过食盒,挺沉。他什么都没有说,回到皇上身后站着。
短短几日,柯大人消瘦了一圈,脸颊枯瘠。他见有人接近他,仰起脸有点懵然。
我蹲在他面前,边打开食盒边道:“皇上让我来送送你。”我顿了顿,扛下了他发直的视线,继续道:“想不到是我吧?最后和你说话的人。”
“不过你一直不与我说话,你不说话我就把你当哑巴算了。”我将食盒里的食物尽数取出,皇上还算有点良心,给的确实是美味佳肴,不是粗糙的牢饭。有百花糕、清风饭、山珍刺龙芽、烧茨菰,还有一整只烧鸡,另外还有一壶清水,一个空碗。
“吃饱了好上路。”我往空碗里倒满水,放在一边,拿起筷子问他:“想吃什么?”
他这才转了转眼珠,定在碗那里。
“你想喝水?”
他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我端起碗,将碗口移到他嘴边,他真的很渴,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之后他愣了一下,盯着碗怔怔的看,我问,“怎么了,水有问题?”说着要移过来鼻子闻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异味,他忽然艰难的摇头。那比手指还粗的麻绳绑在他脂如白玉的脖子上想必很不好受,很快就多了一圈红痕。
他盯着我手里的碗,又眨了眼睛,示意还要喝,说实话,我从没想过我最后与他竟是以这种方式接触,一时心里颇些感慨。
“你不应该假扮成柯墨延。”
我看着他的脸,脱口道。
他眼睛瞥向我,又一次与我对视。那双眼睛幽幽然,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可他却只是忽然咧嘴一笑,我从未见过那样的笑容,带着些机敏狡黠,应该说,在我的脸上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笑容。我的心咯噔一下,猝不及防的,拨断了根弦。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我再也淡定不了,狠狠的瞪着他,如果能因此把他看穿更好。我心急如焚想知道,□□下的人是不是曾在我身边的人,才能那么熟练的用着‘柯墨延’的言谈举止。可即便猜着是丞相府的人,心中却已然有了怀疑的对象。
但这不可能。
我心中不断的否认,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他!
柯大人又恢复了原来的淡雅之姿,苍白的脸上尽是无畏的笑,我听到小太监亮着嗓子高喊,午时三刻到,行刑——
听到皇上慵懒无情的命我离开,听到马儿sao动不安的鸣声,听到将我拉起来那人盔甲哧哧的厚重声,听到柯大人缓缓开口,用属于自己的声音说,“对不起,要好好活着。”
我的耳边轰轰作响,仿佛一切声音都离我远去。我瘫跪在地上任凭身后的人将我拉扯,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