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王爷的护卫。
有那么一刻,我真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了。一把磨得霍亮的长刀横穿车顶插在我面前,离我鼻尖不过一寸。
二王爷起身踢倒站在马车上的黑衣刺客,可倒了一个,后面还有几个接着上来,砰的一声马车被砍出几个大洞,原本宝马雕车如今破旧不堪。我想我现在的表情大概可以用流年不利来形容,连几天安生的日子都不让我过了!
猝然马车往一旁倾斜,我也跟着摔到一边,撞得我七荤八素。直直往下坠的时候,我望了眼旁边的二王爷,心想要是这回死了有个大人物作陪,也是挺值的,便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全因那几人打得太忘情,忽略了马儿再往前跑就是断崖了,那几个刺客见有断崖,立马跳下马车,马车连马带人一起从断崖掉下去,那声响太大,我甚至听不清二王爷说了些什么,或者他什么都没有说,反正他脸成天遮着面纱,嘴动没动真没看出来。
睁开眼时,天似乎离得很遥远。我懵头转向的望着天,心想从这么高的悬崖掉下来也死不了,老天真厚爱我。
五感慢慢恢复清晰,我听到溪水流动的声音,淅沥沥流淌很慢。很凉,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擦过。
我用尽全力撑起身体,溪水很浅,我倒在溪水的上游漂浮,擦过我身体的是红色的溪水。
呃,红色?
我目光往上游移,二王爷就倒在一旁,伤口滋出的血染红了溪水。我想站起身拉他,脚踝剧痛传来,痛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拉起裤脚检查一番,脚踝肿得和鸡蛋一样大。
这里到处是碎石,有可能是咯到碎石,也有可能是摔下悬崖撞到,若只是脚崴到还好,怕就怕骨折。山崖下环境恶劣,走不了路的话也就说明多一分危险。
我试着蹲下,蹲下瞬间松了口气。还好,虽然疼但蹲下不吃力,不是骨折。我草草揉了几下脚踝,忍痛重新站起,拖着崴到的一只脚慢慢挪到二王爷身边。
我伸手探了他的鼻息,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了。
我环视了一圈崖底,上去是不可能的了,目测没有上去的路。我暂且将二王爷从水里拖他出来。
他还挺重,衣服又全是水,我好几次滑了手。
好不容易拖上岸,我拖着腿就近找了个山洞,检视再三确定没有活物走动过的痕迹,半扶半拖的把他弄到山洞里。
本来想放着等他自己醒来,可他衣裳成了血衣,背后的伤口裸|露,隐隐有化脓的趋势。
我烤着火,盯着完全没有平日风采的二王爷,将树枝扔进火堆里。
罢了,救人救到底,谁让我跟他现下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呢,他若死了我可是头号嫌疑。
所以当他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我扒着他的衣裳,一副要轻薄他的样子。
他眨眨眼似乎还很迷糊,我眨眨眼不敢相信他那么快就醒了。
“你,干什么?”
我扬声说道:“这很明显不是吗,我在帮你上药。”
他目光悠悠转到旁边树叶上磨碎的绿色渣ye,勉强坐起来,“本王自己来。”
我松开抓着他衣裳的手,“可以,如果你自己上得了药的话。”
他闻言抬眸扫了我眼,“这药草哪里来的?”
“我摘的,咬烂了抹在伤口,能止血消脓。”
他眼角抽动了下,很嫌弃道:“本王不要。”
“为什么?”
他像看蟑螂一样看着地上的草药,“你放进嘴里咬烂,脏。”
我听着不爽了,“什么脏,你小时候ru娘喂你吃饭时不是咬烂了给你喂么?”
他一怔,慢慢道:“ru娘不会这么做,皇室的孩子与你们不一样。”
我转念一想,也对,他们皇族的人总是显得高贵些,细想若是其中有一个将来做了皇帝,某一天突然出来个妇人称皇帝自小吃她嚼烂的物食长大,那皇帝得多没面子。
“是啊,你们皇室的人总归与我们这般平民不同,我们吃的用的你们自然看不上。若不是见你伤得这么重,我才不管你。我们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等你的护卫找到我们少说也得几天,这附近就只有这个能止血,你用也得用,不想用也得用,如果你不想全身化脓的话。”
他瞧我说得振振有词,沉默许久,也许内心在做斗争。最终还是妥了协,有气无力道:“罢了,争不过你。”
我甚得意的将方才未完成的动作做完,欲将他的上衣脱下,他忽然道:“慢。”
我扬了眉望着他,“又怎么了?”
他回过头从容说:“你把眼闭上。”
“闭了眼我还怎么上药?”我一抿嘴,这二王爷到底在想些什么?我闭上眼下手自然没了轻重,他倒是宁愿忍着点痛也要守身如玉……
“那是你的事。闭眼。”
我憋了一口气,他这人,要么不开口,要么三句话中两句能气死人。我哼了一声,闭上眼道:“闭就闭,我才没兴趣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