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秦秾华硬把她从地上拉起。
“既然你打定主意留下,那么,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秦秾华道:“你是狐胡人吗?”
结绿刚一犹豫,对上秦秾华仿佛看透人心的视线,忙道:“是……我的父亲是前朝的汝宁郡王。我因为没有紫眼,父亲不肯认我,将我逐出家门。也因此……躲过后来一劫。”
“除了你,辉嫔还有安插其他眼线在我身边吗?”
“奴婢不知有没有其他人,应当是没有了。”结绿擦着眼泪,抽噎道:“陛……前朝每次联络,都是不同的人,用虹膏自证身份。”
“你知道其他隐藏在朝政或后宫中的前朝余孽吗?”
结绿点了点头:“奴婢知道几个宫人……”
“你把名单列出来,交给乌宝,他知道如何去办。”
“是……”
“最后一件事,你发誓不对我说谎。”
“公主请问,结绿一定不说假话,若说假话,就叫我——”
秦秾华道:“就让我死后堕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公主!”结绿瞪大蓄着眼泪的眼睛。
秦秾华身后的少年也猛地拉住她床边的手:“秦秾华——”
她毋庸置疑地看着结绿,坚定道:“发誓吧。”
结绿看了眼神色执着的秦秾华,又看了眼又气又怒的秦曜渊,最后,弱声道:“结绿发誓,若是今后对公主有一句假话,便叫结绿和公主一起,死后堕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渊儿身上的蛊虫,会危及他的性命吗?”
秦秾华的问题让结绿脸上的不安散去了。
“公主放心,殿下身上的蛊虫,是狐胡秘宝‘乾坤蛊’,和紫庭亲军所用福禄膏不同。”
她说:
“历来……只有狐胡太子才有资格使用。”
第97章
“……蛊虫也有许多种?”秦秾华问。
“名字五花八门, 其实只有两种,乾坤蛊和其他蛊。”结绿说话的时候带上一丝自豪:“只有乾坤蛊才能过滤福禄膏的药毒——”
秦秾华看向榻上少年,他立即移开目光。
“你用了福禄膏?”
“……”
秦秾华打也不是, 骂也不是, 想起他刚从摘星宫出来的那一身伤,连舌尖都不被放过的那一身创伤——
她怕自己声音变调, 言简意赅道:“……以后不许这样了。”
“……我不会有事的。”他说。
“你没有事, 阿姊有事。”
他眼神一亮。
“阿姊只有你一个弟弟了。”她说。
那抹期待的光亮,在他眼中黯然沉寂。
“长公主, 上官景福来了。”车外响起乌宝的声音。
秦秾华理了理情绪, 对结绿柔声道:“你去洗把脸,别让人看了笑话。”
“……是。”结绿以袖擦了擦眼睛,开门走了出去。
“进来罢。”秦秾华道。
上官景福挎着药箱走进, 他抱着九皇子病危的预想而来,没料到,一进门就见到了面色明显好转的九皇子。长公主正小心地抬起他的后脑,将他枕到垫高的软垫上。
上官景福向两人行礼后, 坐到乌宝端来的矮凳上, 规规矩矩地将三指搭上秦曜渊手腕。
过了一会,他收回手道:“卑职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奇迹——九皇子先前还是沉弦实大的牢脉, 此在失血患者身上乃病危之症, 如今一看, 脉象却已完全转变了。”他揖了揖手:“九皇子吉人自有天相, 只要好生调养,性命无忧。”
秦秾华闻言,这才放下不安的心。
上官景福神色犹豫,不安地看向秦曜渊:“先前卑职想取一只蛊虫回去钻研,未成。卑职想着,蛊虫对宿主应该没有那么抗拒,不知殿下可否自取一只蛊虫,让卑职带回研究,也好早日破解蛊虫之秘……”
同上官景福预料的一样,面对他人接近就会暴动的蛊虫,在秦曜渊伸手去撕的时候,几乎没有抵抗。
他像撕痂皮一样,轻而易举地撕下了曾经展示给秦秾华看的——锁骨下方的那条伤口上的蛊虫。
蛊虫一去,快愈合的粉rou上又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色,而那条原本一动不动,和普通痂皮难以区别的痂皮,离开少年身体后,立即蠕动起来。
上官景福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蛊虫收入玉盒时,秦秾华皱眉看着少年锁骨下重新渗血的伤口。
等上官景福写下调整好的药方,宝贝似地抱着玉盒离开后,结绿也洗完脸回来了。秦秾华让她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喂秦曜渊喝了下去。
掏出绣帕轻轻擦干少年嘴边水迹后,秦秾华道:“……蛊虫离体能活多久?”
“最多一个时辰。”结绿肯定道。
秦秾华想了想,道:“让人送封信回去,尽快把上官景福家眷控制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