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在他看来是一种交换,他把他的玩具, 所能买到的东西, 目光和Jing力都给她,那么她也应该把更多的注意力分给他。
钟远萤越来越不适,有种被困于牢中, 眼睁睁看着地牢逐渐缩小的窒息感。
他晚上一定要缩到她怀里睡;除了一起上下学, 她课间的时候也不能和朋友跳绳抛石子,因为付烬一下课会跑到教室门口等她出来陪他。
甚至连周末, 她要去找贝珍佳玩, 他都要紧紧地跟着她,没等她和朋友玩多久,他又开始闹脾气。
钟远萤睁眼是他,闭眼还是他, 走到哪都有他,他还贪婪地要求她每一寸目光。
渐渐地,抵触情绪在她心底堆积。
用斐悦然的话来解释,付烬所沉溺的人,带给他生机,也因此,让他松不开手。
钟远萤是付烬内心世界连接外界的桥梁,尽管通过她,他看到一些色彩,品尝几样味道,情绪丰富许多,但这些远远不够。
也不足以支撑他成为正常世界里的正常人。
距离、理解和退让等等这些复杂的东西,他的世界里没有。
——
这天周末,钟远萤约好要去贝珍佳的家里玩,因为今天是贝珍佳的生日,贝妈给她买了芭比公主的影碟,钟远萤想去她家看影碟,陪她过生日。
但如果带上付烬,没玩一个小时,他又要闹了。
再加上她们是从幼儿园一块长大的朋友,两个小女孩感情好到不想有第三个人插足,特别是在小朋友眼里,这种最重要的日子。
钟远萤趁着付烬上厕所的间隙,快速换上出门的小裙子,拎起小熊包包跑下楼,正在玄关处换鞋,付烬跟来了。
“今天不能带你。”钟远萤说。
付烬摇头,也要蹲下来换鞋。
钟远萤急了:“都说你今天自己在家玩!”
这一幕被正要出门的钟历高看见,他沉下脸说:“陪阿烬玩不是玩?要么你就带他一起出去玩,要么你别出门。”
付烬听出他语气不好,挡在钟远萤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然后钟远萤看见,上一秒还对她色厉内荏的男人,下一秒蹲下来,笑得春风和煦,“阿烬,叔叔不是凶你,别误会。”
一股火气冒上来,烧得心肺灼痛,钟远萤用力踏了两下地,头也不回地摔门出去。
她也不管后面的人跟不跟得上,自顾自地跑到她和贝珍佳偶然发现的秘密基地。
那里原本是个幼儿园,后来办不下去被人买来拆掉,想建成私人楼房,最后不知是资金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没建成,留下一堆废弃物,还有一片没填的大沙坑。
以前钟远萤被钟历高打得浑身都痛,她会和贝珍佳来这里玩沙子,直至天黑,再去贝珍佳的家里蹭晚饭。
不知不觉,这变成她发泄情绪的地方。
钟远萤跳进沙坑,把沙子抓来踢去。
付烬已经没了固定路线的刻板行为,他蹲在沙坑边缘,看见钟远萤不高兴。
他弄不明白她为什么不高兴,很多复杂的情绪他根本无法理解。
在他的世界最简单的两种情绪——想要和无所谓,想要是因为她,由此渐渐增添沮丧、难过、失落,愉悦和开心。
沙子很卸力,没多久,钟远萤累了,火气散去不少,情绪随沙子沉落。
空气闷热,浓云覆盖铅灰色的天幕,不时刮来一阵风,卷起地上的土腥味。
钟远萤走出沙坑,拍掉手上和腿上的细沙,她刚走两步,付烬又跟上来。
“怎么又要跟来?”钟远萤气鼓鼓地说,“你自己回家去,我不想跟你玩。”
付烬摇头,亦步亦随。
钟远萤没办法,只好说:“我在沙坑里埋了一颗糖,你要是能找到,我以后一直带你玩。”
付烬眼眸亮起,毫不犹豫跳入沙坑,开始翻找。
其实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根本没看见她埋糖,但她说的话,他都相信。
——
钟远萤来到贝珍佳的家里。
贝珍佳往她身后瞧了眼:“那个小弟弟没来吧?”
“没有,”钟远萤说,“说好了今天就咱俩玩的。”
贝珍佳打开电视和影碟机,把碟子放进去,“快来看。”
钟远萤扫了眼:“阿姨呢?”
“她还没下班,”贝珍佳把拆开零食,“大概下午六点这样回来。”
影碟播到一半,天彻底暗沉下来,狂风拍打窗户阵阵作响,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几声闷雷过后,滂沱大雨兜头落下,像一张巨型银网笼罩城市。
贝珍佳按下暂停,起身打开灯,被这雨势弄得有点担心,“怎么下这么大的雨,我妈还没回来呢。”
钟远萤莫名有点心绪不宁。
两人忽然变得兴致缺缺,看着屏幕开始走神。
过了许久,开门声响起,贝珍佳弹起来跑到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