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ru茶。”
沈凌渊不禁失笑,牛ru茶就算不得茶了?
在温映寒这儿,牛ru茶还真算不得茶,前些日子喝着汤药,芸夏怕她觉得味苦便日日给上沏上一杯随着汤药一起送上来。
牛ru茶回味香甜,久而久之她倒有些喝惯了。白日里同柳茹馨喝那几杯碧螺春的时候总想起那香甜的牛ru茶来,晚上芸夏问她想喝些什么的时候,便忍不住让她又沏了一杯。
“你爱喝这个?”沈凌渊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传来,在晚风微拂的内殿里莫名透着些说不出的磁性。
温映寒微微动了动唇,不知该不该认下这件事。
沈凌渊深黑色的凤眸里难得带了点笑意,声音低醇悦耳“下次去勤政殿,朕让人给你备着。”
这是不知不觉间要她再去勤政殿了。
夜色已深,旁的宫殿早已挑了灯,落了锁。唯有德坤宫中灯火通明。
小案几上的粉彩仕女图白瓷瓶里插着枝白日里折来的桃枝。几朵淡粉色的花骨朵儿含苞待放,随着云窗缝吹进来的晚风轻轻摇了两下。
今日是月中,宫中有规矩,每月初一、十五,皇上是不会留宿在其他妃子宫中的。
温映寒本以为沈凌渊同她说完事情便要回勤政殿的,可是眼瞧着这样晚了沈凌渊还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临到了这会儿她心中又隐隐有些不确定了。
她身为皇后,侍奉皇上是应尽的分内之事,若是沈凌渊真的打算留宿,她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是她现在……
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攥了攥。
沈凌渊望着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宽大的袖口轻拂过黑漆的桌面,手指撑了下旁边暗黄色锦缎面的软枕,起身沉了沉。
“朕还要批些折子,你早些歇息吧。”
温映寒微微一怔,抬眸便望见那人身着一身玄黑色金龙祥云纹锦袍孑然而立的身影。
“那朕先走了。”
温映寒闻言轻敛了眸色福了福身,那句“恭送皇上”萦绕在唇边半天没能说出口,却在将将要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蓦地被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触在了发顶上。
温映寒眼眸微睁,心脏瞬间漏跳了一下。
“有片桃花。”
沈凌渊似是漫不经心地将手收了回来,语气里透着一丝丝不易觉察的低沉喑哑,轻捻着桃花瓣,递到她的眼前。
粉红色的花瓣小小的,静静地躺在那人宽大的手掌间。温映寒耳尖微红,暗自懊恼自己刚刚太过紧张了些。
“朕改日再来看你。”
……
德坤宫外,夜凉如水。
沈凌渊摩挲着手里的桃花瓣,下意识地回眸望了一眼。
这花瓣原是刚刚在小案边沾在他的袖口上的。
明明还是紧守着礼数那般的行礼,却不似往常那般透着清清冷冷的疏离。
沈凌渊蓦地生了种想要触碰她的冲动。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顷刻间消散于无形。
好在有这片桃花在,没有太过吓到她。
沈凌渊唇边溢了抹苦笑。
再这样下去便要克制不住了。网,网,,
第26章
温映寒若有所思地坐在小案旁的软榻上恍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茶盏托盘的边沿,心思却一点也没在这上面。
芸夏被禀退后一直在侧面的耳房里候着,这会子听见外面皇上离开的动静,忙默默出了房间回到了温映寒的寝殿。
“娘娘?”她往前走了几步,试探性地开口唤了一句。
温映寒听见身后的声音怔怔地回眸望去,“嗯?”
芸夏望着她福了福身,“娘娘,夜色已深了,奴婢服侍您早些歇息吧?”
温映寒这才回过神来,窗外的风吹得她微醒,温映寒敛了敛神色,“嗯,是该安置了。”
芸夏回身去架子床边一人高的藤纹樟木柜里取了一套月白色的寝衣,温映寒起身坐到梳妆镜前,对照着镜子卸去头上的发钗。
芸夏拿了衣服放在一旁的秋香色软榻上,转身走到温映寒的身后,“还是奴婢来吧。”
她抬手替她将其余两根簪子取下,而后轻轻将她头上简单挽好的发髻松散开来。
墨色的长发如瀑般顷刻垂落到腰际,因着晚上一直待在寝殿里,温映寒见沈凌渊时也没有特别地盛装打扮,只叫芸夏梳了一个寻常的样式。
芸夏寻了把木梳,替她将长发梳平。
温映寒默默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才微微觉出些不对来。
她中午做桃花糕时分明穿得不是这身衣裳,她清楚地记得下午见了柳茹馨后觉得有些乏,便换了眼下这件牙白色绣有白牡丹的暗花软缎常服,顺便就让芸夏给自己重新换了个发髻。
头发是当时便梳过的,若是她真的不小心带了花瓣上去,那芸夏替她梳头发的时候肯定便看到了,怎么任留它藏在自己的额发里?
心中隐隐还是有些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