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似是欲言又止,她沉了沉,“不是梦魇,听闻娘娘落水失忆不能探望便总是难安,梦里竟是些咱们过去的事,可紧接着画面一转便是娘娘忘了我的场景,醒来便再睡不着了。”
她说罢福了福身,“娘娘恕罪,我总担心咱们姐妹情谊多年,就此就要生分了。”
温映寒望着她这般,不知为何心里隐隐生出了些刺痛,但又明白这不是因为柳茹馨说的这番话,而好像是身体本能地反应。
“过去的事情我都记得的。”她端起刚刚宫女奉上来的热茶,轻抿了一口,压下心底的思绪。
从前在闺阁里两人关系极近,温映寒时常入宫去见五公主的时候也都是带着她一起的,赏花宴、逛灯会,两人总是作伴,即便对方说出来的话仍饱含深情,可眼前的人到底是和记忆中不大一样了,只是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出。
宫人给柳茹馨也端上茶后便纷纷退去,温映寒挥退了四周几个站着的,一时之间殿内就只剩下那个跟在柳茹馨身边的和芸夏这两个宫女。
温映寒摩挲着茶盏的边缘,思索着刚刚她们两人所说的话。她失忆这事被后宫中人知晓了也不稀奇,毕竟自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身边御医宫女又往来频繁,但今日她能下地起身这事不过是刚刚发生的,这事竟也这么快传了出去?
柳茹馨见温映寒始终没再说话,暗自攥了攥手指,她瞧着四下无人,动了动唇,终究开口道:“娘娘可是在怪我也嫁入了宫中?”
温映寒微怔,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入宫这件事,眼下的状况说怪也谈不上,只是她不明白,当年柳茹馨明明是已经有了心悦之人的。
“为什么会嫁入宫里?”
柳茹馨垂了视线,“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皇上初登基无暇后宫之事,本是免了今年的选秀,可太后觉着后宫不能无人便挑了城中贵女入宫。太后择中了柳家,父亲本就想让我入宫。妹妹也是无可奈何啊。”
她这一声“妹妹”的自称让温映寒有些恍惚,从前在闺阁里时她们确实是以姐妹相称的,因着温映寒比她大上半月,她便一直唤她“姐姐”。只是如今身份地位有别,她这一声也不能随意唤了。
“原是这样,妹妹别见怪,我记忆有失,忆不起太多的事。”
柳茹馨摇了摇头,唇边带了点浅笑,“娘娘莫要这么说,病症总会好起来的。我就知道娘娘不会怪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温映寒:皇上不是说往后臣妾的事无需回禀了么?怎么连臣妾能下地行走了这点小事都一清二楚?
沈凌渊:……闭嘴。
今日份的皇上依旧是口是心非的大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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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温映寒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最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捧了一边的茶过来轻饮了一口。
她病了这些天唯有柳茹馨一个人前来探望,这后宫众人都是什么心思便皆以知晓了。她自幼生长在王侯将相家,虽不比宫廷中人心叵测风云诡谲,但也是听得多见得多了,眼下的状况不得不事事格外小心着,以防行差踏错,言多必失。
柳茹馨垂了垂首,“娘娘大难无碍必有后福。过两日天气暖了身子好的便更快了。”她唇边微微带了点笑,连带着眼尾都跟着轻挑着,与温映寒似醉非醉的桃花眸大不相同。
“那便借妹妹吉言了。”
两人说了这会子话,茶水也饮了不少。温映寒瞧着她轻合了茶盏,偏了偏头望向一旁的芸夏低声吩咐:“再去沏盏茶来。”
柳茹馨将手中的空杯递给了身旁的下人,“姐姐莫要嫌我太过叨扰才好,各宫嫔妃都不是好相与的,我也是许久没有个能说话的人了,宫中无依,皇上也从不来后宫……”
她蓦地轻掩了双唇,“瞧我这张嘴,总是无遮无拦的,总念着咱们从前在宫外的日子,顺口唤姐姐了。原是宫里是不同的。”
温映寒敛了敛神色,声音温沉:“无妨,这儿也无旁人,就像你所说,拘着这些礼也显得生分。”
柳茹馨眼眸里立刻露了笑意出来,语气间尽是亲近:“那往后我便时常来看姐姐。”
温映寒将茶盏一并交给了芸夏去添些热茶,虽轻勾了唇角只字未提,却留意到柳茹馨刚刚话语中不经意间说出来的意思。
柳茹馨那番话无非是想提示温映寒后宫嫔妃分庭抗礼各据势力,可温映寒却注意到了她后面无心说出的那半句。
许久没有个能说话的人……
也就是说她们从前并不是常常见面了。
芸夏端了朱漆描纹的暗色托盘往外走,开门迈出去的那一刻蓦地一惊,“朱婕妤?”她看清了门边站着的人,慌忙俯下身行礼,“婕妤怎么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