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是嫌弃搬东西的活太繁重,想要学点其他的换个工作吗?宿知袖脑子里考量着,毕竟酒厂结束一天的工作后,不同岗位的人状态的确不一样,像搬运工作的人往往会把全身的衣服弄得很脏,不少人都不喜欢这个活。
再次看了眼这个人的眼神,宿知袖却隐隐觉得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她脑子不停运转着,见那人走远了,脚步便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她假装观察着别人干活,注意力一直被放在那人身上。
宿知袖对对方的行为渐渐有了猜测,正要跟上去,忽然有人从后面轻拍了她一下,宿知袖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转身,果然见到那张含笑的脸和一袭蓝色锦袍,清冽挺拔,鹤立鸡群一般站在她身后。
周围都是干活的人,声音有些嘈杂,却见对方弯了弯腰,话音里满是揶揄,附在她耳边温声道:“宿厂长辛苦啦,一回来就过来建工……昨晚休息得可好?”
听清楚调侃的话音,宿知袖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才呛回去:“托您的洪福,昨晚睡得好极了,不然怎么有Jing力过来‘建工’呀!”
刚说完宿知袖就有点想扶额的冲动,完了,被他传染了,怎么跟小学鸡一样幼稚,连这种话都要怼回去?想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说得自己像个黑心资本家一样。
见她面色不对,宋惊羽连忙讨饶,他本就是性子活泼,跟在宿知袖身边一直说好话也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没有半点架子。
他反应也很敏锐,没跟几步就发现宿知袖在跟踪什么人,去南明郡之前宋惊羽便经常到酒厂和师傅们一起讨教酿酒的法子,早就和酒厂的人混熟了。
看了几眼不远处那个不住和人打招呼的男子,宋惊羽眸子一闪,低声道:“不对劲,咱们出去前我和他打过招呼,他当时可不是这样的工作态度,看上去挺本分的一个人……我记得他好像叫,柳辉?”
宿知袖顿时笑了,好巧啊,竟然又是一个姓柳的。
第69章
宿知袖大概猜出对方想要做什么了,嘴唇翘了翘,倒是对他们的行动期待极了,长日无聊,来点有意思的事打发下时间也好。
没有继续跟着,宿知袖转身回了自己在酒厂里的办公室,却发现宋惊羽摇着扇子直接跟了进来。
一只手翻开最近一月的账簿,宿知袖头也没抬地问他:“你很闲吗?”
宋惊羽收了扇子,十分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注意到宿知袖凉凉的眼神,自觉地将茶盏先奉至她面前,“您先请……”
见宿知袖低头啜了口茶水,宋惊羽才笑着又替自己倒了一盏。
将茶杯放置在一边,宿知袖开始认认真真地核对账目,宋惊羽也不出声,自顾自地在一旁斟茶,看书,又或是一只手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宁静悠长的夏日午后在不知不觉中溜走。
待宿知袖还不容易查完了所有的帐,却见宋惊羽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目光似乎正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脸上。
宿知袖被他盯得莫名地心中一滞,伸出右手摸了摸脸颊,奇怪道:“怎么了?是墨汁溅到我脸上了吗?”手中的力道不由地加重,莹白的脸颊上出现一道碍眼的红痕。
“不是,”宋惊羽忙摇了摇头,见她住了手,方才松了手中的扇柄,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意外知袖算账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连算盘也没打,一摞一摞的账本就被你翻完了。便是多少老账房也比不得你这样的速度呀……”
宋惊羽家中本就是开钱庄的,每日来钱庄存钱支帐的人不知有多少,他虽然常年不在宋家久待,但对钱庄的情形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因此见到如宿知袖这般,仅凭着一支笔就把这么多账本算好还是很吃惊。
宿知袖顺着他的手指瞥了眼手边的账簿,这才笑了,现代社会那么多年的数学她可不是白学的。
更何况继承了父母的天赋,她大学就读的正是金融专业,在学院内每年奖学金也是拿到手软,酒厂区区一个月的账本于她而言压根不是什么难事。
“宋大哥见笑了,大概是我天生对账目比较敏感的缘故,算起账来格外得心应手。”宿知袖简单解释了两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道:“我准备去绣坊那边了,你呢?”
顺手将账本锁在书桌抽屉中,宿知袖三两步推开了房门,宋惊羽紧随其后,笑眯眯道:“我又没什么事,还是和你一起好玩一些。”
两个人自酒厂深处一路向外面走,不时有路过的员工热情地同她们打上两声招呼,宿知袖一一点头应了。
不少人对宿知袖之前半个月没在酒厂露面的事也挺好奇的,宿知袖平日里也都和大家相处地比较荣齐全,便有人随口问了出来,惹得不少干活的人都瞧瞧竖起了耳朵,等着拿到第一手资料回去好同人吹嘘呢。
对于多年生活寡淡、宛如一潭死水的柳家村来说,青壮年劳动力不断从村内被抽走,整个村子早就失去了原本还有的生机与活力,许多人饿得勒紧裤腰带,更别提发生什么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