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时,秦之韫捧着一条大肥鱼刺溜地跑进来,满脸亢奋,但由于他跑到太急,如龙卷风一般跌跌撞撞,甫一入门,脚下踩着了地毯,那地毯一滑,他连人带鱼都摔飞过去。
那鱼一径地滑倒至骆以熙脚边。
鱼尾扑腾扑腾甩着水渍,彰显着生鲜活泼的气质。另一边,杜汶和方肆分别提着一只大箩筐回来,箩筐里都是满满当当的鱼虾蟹。
【今晚的全鱼宴get√】
厨间五个人重新进行分工,一人负责清理鱼鳃秽物,一人负责调料,一人负责热锅调味,一人负责下锅煎炸清蒸,一人负责出锅端盘且包揽添饭事宜。
全鱼宴一直捣腾至晚上八九点,方肆还从农舍的老窖里搜刮出了几瓶二锅头,为每个人都斟了一小杯酒:“今晚为庆祝喜踢新居所,每个人必须把酒喝,不醉不归。”
索霓、牧婳喝不了烈酒,只能以茶代水,而骆以熙这种非人类,自是没沾过酒,也不知酒品如何,但却成为了在座男人们轮番炮.轰的对象。
索霓眼看着骆以熙被一杯接一杯地灌,有些担忧,但看这位当事人神色沉淡,面色稀疏如常,眼神邃深清醒,她遂是慢慢放了心,嗯,堕神的酒量应该比凡人要厉害些,不求千杯不醉,至少酌上十几小杯也全无问题吧?
九点半,这顿饭终于散了,大家喝得醺醉,也不知是谁最先醉的,瘫睡在近侧的折椅便不省人事了。
牧婳唠嗑了几句,起身收碗,命索霓把其他人抬送屋。
索霓看着一桌醺醉的男人们,一阵酒气之中,倏觉脑壳疼。
第93章 第93夜 盐城之行(12)
索霓纠结良久,决意先将秦之韫扶入房间内,今夜是秦之韫第一次喝酒,出于审慎心理,他只喝了三四杯,虽然身体本身有了醺醉之意,但脑袋多多少少还是保留有四五分清醒的意识,他感知到索霓要扶他起来,遽地站起身,脸上生热,推阻地摆了摆手:“霓霓姐我自己来,我自己能走……”
索霓尝试性地松开了少年的胳膊肘,少年还真的立起来了,身体摇摇晃晃地,恍若一座危楼,扶着墙自顾自儿地爬回二楼上的房间,但没过一会儿,他自己又踅回来了,无措而迷茫地指了指房间方向:“方肆哥哥和、和杜汶哥哥不在房间……他们,他们消失了……”
索霓手指抚着下唇,一时忍俊不禁,她一手撑在桌面上,指了指瘫睡在桌面边沿的两个大男人:“看看,你的方肆哥哥和杜汶哥哥在那呢。”
“谁要找老子?”杜汶的脑袋从桌前抬了起来,手肘支棱在桌沿之前,身侧的方肆也跟着睁了睁眼睛。
索霓给两人各自斟了两杯凉开水,略显强硬地命他们喝下,然后道:“你们和之韫上楼回房洗洗睡,他那个房间是个大套间,有三张床。这里我和我妈负责收拾就好。”
方肆和杜汶喝过了凉白开,酒劲儿不知不觉冲淡了几分,原本混沌的眼神也恢复得有几分清明,陆陆续续站起身来,身体还是晃晃荡荡,步履虚浮,恍若踏在棉絮之上,他们一手扶着墙面,扶携着秦之韫,一边缓慢悠然地上楼去。
途中,这三个人差点撞翻了桌面上的碗盘杯盏,索霓心惊胆战地一一把那些易碎物品拯救于水火之中。
“那,这里就交给妹妹咯,”临上楼前,方肆大着舌头跟索霓说道,话语俨似含着水,语音含含糊糊,“哥哥们要就寝了,不要想念哥哥啊……”
索霓眼角显然地抽了一搐,旋即毫不客气地挥手去驱赶状。
杜汶眯着眼睛接过方肆的话茬道:“今夜是良辰美景,索霓妹妹和你家骆哥哥务必要珍惜,那个俗话怎么说来着,哦,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Yin’,哥哥期待妹妹的春宵哦……”
俩男人公然开车,车速过快,索霓作为女方有点招架不住,心底可谓是万丈狂澜、波涛汹涌,但她在明面上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她瞟了坐在不远处靠椅上的骆以熙一眼,他是在场被灌了不少酒的人,他似是没醉,眼神一如既往地湛明清醒,神色惫懒,薄唇轻抿,轻挽手臂无声地看着他们在闹。
男方可以表现地如此坦坦荡荡,索霓作为女方还羞赧个什么鬼?
她轻描淡写地对那楼梯上的人说:“承蒙哥哥们的关照与厚爱,作为妹妹,我定不负哥哥们的期望和美意。”
方肆他们听了,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适才真的上楼回屋洗漱洗洗睡去了。
这时,牧婳把桌面上所有的碗盘都端走,顺便扔给索霓一块布:“你帮忙擦个桌子。”
索霓顺手接过,蘸了些许洗洁Jing,一边用抹布去擦拭桌面上油渍,一边朝骆以熙撇过去。
好巧不巧,男方也正在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的脑袋歪歪地偏着,略显凌乱的银发之下眼眸敛入了一抹光,眼神炽烈而灼烫,侵略又压迫,仿佛正在酝酿一场风暴,潦烈烫意弥漫在醺醉的空气之中,渐而让索霓的身体慢慢地热起来,手中的抹布有些握不稳。
情人之间很多次的对视,犹若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