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区虽有绿化,但依旧掩盖不住熏天刺鼻的腐臭气息,丧尸所栖住之处,皆是尸骨腐rou,蝇蛆遍地。
索霓不想跟丧尸发生正面冲突,就提前做好了路线攻略,择取一条僻静之道,下车前,骆以熙说他要跟着她,她既没同意也没拒绝,只道:“随便你啊。”
吉普车暂时停滞在别墅区的地下车库里,车库的安保设施极其严密,需要刷户主的车辆的车牌号和户主的脸才能放行。这对方肆而言没有丝毫难度,他的异能也进化了一圈,可以轻易破译pc端任何有密保设施的机械物体。
吉普车驶入地下车库,偌大的停车库遍地是名车,停车位也不少,杜汶看后,笑着调侃一声:“这里可是阿肆的伊甸园。”
方肆的视线浏览一周,确认没有丧尸踪影之后,适才放下心,一边给车门解锁,一边反怼回去:“我是伊甸园的主儿,那么还缺一个亚当和夏娃,你是亚当的话,那么你的夏娃什么时候出现?”
杜汶困惑:“你问我,说得好像你也有一样,”
方肆熄火,依旧开着车内空调,摸着打火机在手中把玩:“我本来就有。”
杜汶起初没有反应过来:“你哪有……等等,你的夏娃,该不会说的是……”
杜汶顿了几秒,不可置信地道:“——是粥粥吧?”
方肆动作微滞,把打火机锁上,掀开了车门:“我去找新车,这辆吉普太旧,很多零件都生锈了。”
“卧槽你别走啊,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厚脸皮,人家姑娘甚至都不知情……”杜汶也拉着秦之韫一同跟着下车。
两人互怼之间,索霓和骆以熙已然行走在地面的僻静小道上,两人一路无话。
如果索霓没记错的话,原主的母亲牧婳出身于顶流世家,二十岁年纪轻轻的她便是一位名震帝都的金牌甜点师,后来应父母之命嫁给了京圈一个阔绰太子爷,从某种程度来看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商业联姻,不过,在世俗之人的眼中,这反倒像是一个童话故事,女方姣美贤惠下得厨房,男方英俊多金商业巨擘,多么完满的组合。
但原身知道,母亲和父亲并不相爱,父亲在人前谦逊温和,但在家里脾气很大,喜怒无常,动辄有不顺意之事便会随手砸东西,他指责母亲的蓬勃事业心,指责母亲的时髦穿搭,指责母亲的Jing致妆容,指责母亲的一切。
牧婳虽然脾气温雅,但也有一身傲骨,自然不容人欺.侮。
在原身的视角当中,父母时常发生争吵,母亲常常遍体鳞伤,但她不哭不闹,也提出不离婚,离婚意味着她服输,也意味着丢了家族的脸,母亲就这样撑了下去,依旧经营她的甜点事业线,她没向丈夫拿过一分钱,她根本不依靠他。
这也使得父亲指责母亲薄情寡义。
父母之间每一次相处就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鏖战,原身拥有这样的父亲,也是够让人唏嘘。
索霓思绪回笼,不知不觉之间,她走到了牧婳所指定的别墅大门前,就像是回家见到自家母亲一般,她多少会有些近乡情怯之感,心里忐忐忑忑,手心出汗。
她又变回了那个害怕回家的小女孩。
骆以熙在她身侧候着她,察觉她不敢,他俯落眼睑,朝前踱了一步,拉起她的手,劲韧的手肘托着她细瘦的胳膊。
索霓微讶,向后微退一步,撞入了他怀中,他怀中并不算温暖,却很安全。
他的修长手指覆在她的细腕上,接着,他的手有了动作,驱使着她的手以一种坚定而平时的力量,摁下了檀木门边的门铃。
门铃一响,大门很快被打开,一个身着白T恤、下搭卡其色休闲裙的女人出现在了门背后,空气之中裹挟着浓郁醇厚的面包气息,女人面容的神色很淡,看到索霓,她寡淡的神色适才鲜活了起来:“来了啊?”
像是日常里小孩放学归来时,母亲从厨房里拿着一只锅铲探出脑袋来,温柔的说道:“回来了?”
索霓的鼻头蓦地有些涩然,她压下心头一些微妙的情感流动,缓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妈,我回来了。”
牧婳将大门打开了一些,她站在玄关处一边帮索霓找拖鞋,一边道:“我刚刚做了炸吐司,一会儿去煎烤肠鸡蛋,晚些时候做三文治给你吃。”
“来,把鞋换上。”牧婳把拖鞋递给索霓时,看到了她身侧还有个男人,但她的眉心仅是淡淡地挑起来,嗓音似乎含着浅笑,“还带了人来啊,挺好的。”
索霓怕骆以熙的形态吓着了牧婳,但此刻牧婳又拿了一双大码的男士拖鞋递给骆以熙,道:“你们年轻人我懂,喜欢cos角色。”
索霓:“……”
骆以熙:“……”
男人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拖鞋,谦和而礼貌地朝牧婳微鞠身体,语调忱挚:“谢谢伯母。”
牧婳笑,让两人进了屋。
整栋复式别墅充盈着醇厚香气,一楼是客厅和厨房,地面铺着整齐的大理石瓷砖,地面明显是被拖洗过,瓷砖的面上澄亮如鉴,倒映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