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这问题其实挺中规中矩的,说话的语气也并冲。可彼方闻言却是目光暗淡了几分。
他刹那间有些失神伤感。可这种情绪只泄露出了一瞬。随后,便在彼方眼睑微敛之后消失不见了。
他道:“珍宝阁由来已久。在长公主在世时,御锦卫有密切关注并刻意压制珍宝阁的发展。后来长公主逝世,王候接手御锦衙,他们便再没管过珍宝阁了。”
彼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沈修一心落在这事上头,压根没有注意到彼方那轻微的不对劲。
倒是叶殊在听到他这番话后下意识地多看了彼方一眼,敏锐地察觉到彼方的情绪似乎不怎么好。
只不过,在看到彼方那微微低头,明显并不想让其他人看透自己情绪的姿势后,叶殊又默默地收回了想要询问一二的想法,转而将注意力也落到了这件事本身。
叶殊和沈修这一琢磨,忽而便有些烦恼了。
沈修最先按捺不住,转头向彼方求教,道:“大统领。照你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即便我们将这些人拿下了,外司的人也很可能完全不理,甚至反过来帮珍宝阁的人?那我们这算是做白工了?”
沈修这番话说得有些气恼。
尤其是在想到自己和叶殊废了那么大的劲才将阿青几人反倒了,最后他们却很可能会平安无事地离开后,他便觉得自己的火气逐渐旺盛。
不过,他这怒意倒不是冲着珍宝阁去的,而是冲着外司去的!
叶殊听得沈修语气不对,转头看了他一眼。
瞧着他那隐隐带着怒意的表情,叶殊不禁一笑,道:“你别忙着生气呀。你莫不是忘了,丘朗的御锦卫卫所已经被人一锅端了?”
“记得,可是就算丘朗的外司都死光了,王候也有可能会另外派人过来呀!到时候还不是一样?”沈修应了一句,并不觉得卫所之事影响能有多大。
叶殊闻言又给他分析道:“这不是有没有人的问题。你想想看,现在的丘朗有多少个势力的人?又有哪方势力有这本事能悄无声息地屠了整个御锦卫卫所?”
叶殊这般一说,沈修立马便懂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睛都亮了几分。
叶殊见状便知他是明白过来了,也就没再关注他。而是转头看向了彼方,抬手一指真叔,道:“大统领。这个家伙虽然满口谎言,不过他口中那个被我们打伤的‘青堂主’应该确实不在丘朗了。”
“不知大统领您可有什么计划?若是没有的话,我和沈修准备趁早往金贝追去,说不定还能逮到人。”叶殊张口就将自己的沈修的行程给决定了。
沈修闻言只是抬眼看了叶殊一眼,便直接默认了。
而彼方却是明显惊讶了一瞬,下意识便问了一句:“那个青堂主是有什么问题吗?你们怎会想着要追人?”
虽然他们现在在忙着苏友河和丘朗御锦卫所的事。可彼方却没忘记,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实是金贝的叶朗一案。
换而言之,能够令叶殊和沈修放下手中的事也要去追的人,十有八九定然是与叶朗一案有关的人。
可拖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查清的案子,却被他们这般随便地遇上了线索?这真的可能吗?
彼方对此深感怀疑。
沈修瞧着彼方那警惕之色,心里顿时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叶倾秋的事告诉他了。
只是未等他想出个结果来,叶殊已经坦荡地应道:“也不算是有问题。只是我们在那人身上发现了一点儿线索。如果我们到时候没有找错的话,应该会对叶大人的案子有帮助。”
叶殊这一番话,既是说明了事情,可实际上又什么都没说。
彼方听罢先是定定地看了她一下,后又无奈一叹,道:“罢了,你们心里有数就行。”
彼方这明显退让了的话一出,沈修顿时松了口气。
他刚感觉安心不少,便听叶殊得寸进尺般地问道:“我们自然有数。就是不知道大统领有何决定?若是没有的话,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沈修在听清这话的瞬间,刚刚落下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了!
焦急之际,他下意识便往叶殊身边挪去。悄悄伸手拉了拉叶殊的袖子,试图提醒她适可而止。
毕竟,对于上位者来说,他们或许会容许你胡闹放肆一次,却不一定会容许第二次!
叶殊这般做法,若是彼方大度一点自然没事。可若是因此而惹得他心生不悦,鬼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就来算总账!
沈修那拉袖子的动作虽然隐蔽,可拉的毕竟是叶殊的袖子。
察觉到沈修小动作的叶殊表明上面不改色,但那被扯着袖子的手却悄悄地抓住了沈修扯袖子的手。还稍稍用力按了按他的手掌,无声地让他稍安勿躁。
感受到叶殊动作的沈修有些懵,不是很明白叶殊的意思。
不过从她的举动中,沈修还是感受到对方的镇定。沈修也便不知不觉地安心了下来。
他们两人手中的小动作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