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多留一会就多留一会吧。不然的话,要是我就这么走了,然后那些人去而复返,那我费的这一番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沈修心中念头流转,又点了点头,肯定了自个儿的想法。
他就近挑了棵树,在树下坐下。仗着此刻的叶殊肯定没空留意周围,光明正大地盯着她瞧,眼中不知不觉便多了些许好奇。
这荒郊野外的,哪怕天上的月亮大又亮,可沈修依旧是看不大清的。
他所能瞧见的,只有叶殊露在水面上的脑袋和大半个肩膀。可他的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回想起这些天来的点点滴滴。
这越想,便越觉得叶殊这人不一般。
她每日里穿着男装,贴着喉结,瞧着像是一只都在假扮男子。可实际上,她却从未说过一句自己是男人的话。
与之相反的,她会在一些细节上泄露出些许端倪,又大大方方地用着极其正常的话将你的怀疑给打碎。
就好比,当初她大大方方地穿着舞娘的衣服出现在他的面前,又故意问了一句是不是没见过男人跳舞。
狡猾!真狡猾!
想到自己当初就是被她这话给糊弄过去的沈修回过神来,望着湖里的叶殊,心中郁闷地骂了两声,耳旁又传来了她那低低的,透着压抑感觉的呻.yin。
沈修忽而便不自在起来。只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烫。
他立马挪开了目光,随手捡起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戳了戳,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叶殊跳过的那支舞。
哪怕他当时的心思不在舞蹈上,也没怎么去欣赏舞蹈。可他仍然是知道的,叶殊那晚跳得极好。
一个姑娘家,会跳舞,会武功,会查案,会杀人,还混到了内司当了御锦卫,日日换上男子的服饰与朝臣和御锦卫们周旋。
这……怕不是有什么苦衷吧?
沈修想着想着,便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了一下。刹那间,他的心便不自觉地软了,对着叶殊都多了几分宽容。
他又抬眼看了一眼泡在水中的叶殊,目光无意间落到了她那耷拉在树根上的手臂,忽而便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她这全身泡水里,等会儿肯定没办法shi漉漉地回去吧?
脑海中转着问题,沈修无意识地将手中划拉着地面的树枝打横放着,双手握着两端就准备折断。
幸好这才刚用力,他便忽而回过了神来,猛地低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树枝,这才没发出声响来。
沈修瞧着树枝,面上又浮现出了犹豫之色。
可最终他还是无声一叹,认命地起身,悄悄地走向四周捡树枝去了。
只是心中还是忍不住叨念着:好歹也是认识一场,总不能当真放任不管。
沈修这一捡,便不知不觉地捡了一大捆。
等到他带着这一大捆的树枝回到了湖边的时候,还特意瞄了一眼叶殊。
见她暂时还没其他动静,沈修便想将这些树枝全都丢到旁边,等着叶殊等会儿起来了再自己捡回去。
可他刚转身抽出一根树枝打算丢地上,忽然间便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叶殊现在是整个人泡在了湖水里。除了假喉结,也没见她扔过什么东西上岸。
所以,她等会还有火折子可以点火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沈修眉头皱得紧紧的。忽而觉得,自己今晚可能真的不用回去了。
这忙儿怎么还越帮越多了?
沈修心中嘀咕不已,可动作却也不慢。
他将手上拿着的那根树枝放到了地上,又抱着剩下的树枝走几步放一根。
在放了三根树枝后,他回头估算了一下。觉得距离差不多了,便蹲下身来将树枝堆成了一堆,又将火折子丢到了最容易看到的地方。
做完了这些,沈修又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
瞧着这地方右侧有块大石头挡风,左侧靠近湖水有水源,旁边还有大树,出了什么意外容易躲起来后,沈修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真够意思。
哎呀呀,送佛送到西哟。
沈修乐呵呵地想着。还特意往远离湖边的地方小跑了两步,确认留下了脚印,才转身又悄悄地潜到了叶殊的另一个方向,躲在了树后探头去瞧叶殊。
从刚才到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
沈修虽然看不太清叶殊的神情,却也能推算出,她所中药物的药效差不多该解了。可现在瞧着那头没动弹,他又有些担心起来。
就在沈修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那头的叶殊终于动了。
她能感觉到身体的温度在逐渐恢复正常。只是,她此刻浑身上下,从Jing神到身躯都觉得疲惫不已,令她暂时不想动弹。
直到身上的凉意越来越明显,她才不得不飘飘晃晃地转了个身,拽着树根打算上岸。
却没想,她的脚刚蹬到了地面,正想使劲儿往上爬,便忽而脚一软,整个人又“扑通”一声摔回水里了!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