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仵作见叶殊他们都看清了,这才又接着道:“小人在发现的时候,这些粉末已经塞满了死者的鼻腔。小人为了防止意外,并没有将粉末全都取出。几位大人若是需要带走,小人这就再拿点。”
沈修闻言没有出声,只是转头看向了叶殊,对着她道:“你有相熟的太医吗?有的话咱们就全拿走,如何?”
叶殊看着那方仵作手中的纸和粉末,右手拇指无意识地蹭了蹭自己那半指手套上的绒毛,思索了一下后方才低声应道:“全都取出来,但是分装成两包。”
方仵作虽对叶殊这要求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她却连一丝疑问都没问,直接点头应下,回身就去了张千胜的尸体旁,用她一早就备好的纸开始扣粉末。
方仵作自觉身份低微,所以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想知道。但夏冬却没她这顾忌。
他见叶殊做出了决定,方仵作也干活去了,便凑到了叶殊的身边,低声询问道:“头儿,你特意让她装两份,是不是因为觉得有人会跑去毁掉粉末啊?”
“以防万一罢了。现在防着点,也总好过到时候当真粉末被毁,查无可查。”叶殊随口应着。
言罢,她还看了看沈修又看了看夏冬,最后伸出了左手拍了拍夏冬的肩膀,笑道:“所以,等会那包以防万一的粉末就交给你来保管了,你可一定要保护好。”
夏冬被叶殊这么一拍肩膀,下意识地便低头看了一眼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叶殊左手背,拇指接近手腕处那两个已经有点结疤的牙印子。
他那一声“哦”刚应完,注意力也顺势转移到了叶殊的手上,未曾多想便下意识地问道:“咦?头儿,你手上怎么有伤啊?”
叶殊听他这般问,顿时便想起了拒绝再舔自己一次的鹰子。
她顿觉心情又差了几分,兴致缺缺地收回了左手,应道:“嗯,没事,被家里的猫咬了而已。”
“家养的猫还会咬主人啊?”夏冬惊讶地追问了一句,语气中的困惑倒是实打实的。
他没养过猫狗,还真不知道家养的猫到底会不会咬主人。
叶殊闻言只觉得愈发心塞,连带着语气都带上个了几分郁闷,道:“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的,但是总有些许特殊情况。”
夏冬本身没经验,又见叶殊那神情不像是在逗他玩的。他顿时点了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知道事情真相的沈修听着叶殊这说一半留一半的糊弄人的话,再瞧着她那郁闷的神情,心里头便止不住地想笑。
可为了避免笑出声来被叶殊看出端倪来,他又只好憋着笑。
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沈修这才假装咳嗽,借着抬手捂嘴的空档,挡住了自己嘴边的笑容。
却没想到,他这一抬,抬的恰好也是左手。
夏冬循声望过来的时候,顿时便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又指着沈修左手虎口的牙印子,诧异地问道:“沈大人,你这手难道也是被猫咬了?”
叶殊原是在看着方仵作的。此刻一听夏冬这话,她也跟着回头看向了沈修。
待瞧清沈修左手虎口上那同样快结疤的咬痕后,叶殊不禁多了几分惊讶之色,心中暗道一声“巧了”,却也没有多想。
而沈修在听到夏冬这般问时便知不好。
他今早出门前本是想用绷带将手缠上的。可一想到这般做定然会遭到自家母亲刨根问底地询问受伤原因,沈修这才决定不管这伤口了。
他手上这两个牙印其实也不是太深,只要不特意盯着看,按照他们查案时的情况来看,一般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可他却没想到,夏冬竟然这般眼尖!
他明明只是抬手捂了一下嘴而已,竟然就被他看到了手上的伤口!
看到也就算了,这家伙竟然还直接嚷嚷出来了!
沈修心里头都有些暴躁了,可表面上却还是一副平静模样。
尤其是在叶殊看过来的瞬间,沈修已然换上了若无其事的神情。
他放下了手,装出一副随意的模样,摆摆手道:“别说了,都怪我手贱。昨天回去的路上遇到一只野猫,看着可爱就伸手去摸它,结果忘了自己刚吃过鱼,被那只猫咬了。”
夏冬随着沈修这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放下的那只手的手背,又想了想他刚刚说的那番话。
夏冬顿时又不解地问道:“可是,你吃鱼的话,就算身上有鱼味,那味道也应该是在嘴上啊。那只猫为什么咬你手而不是咬你嘴啊?”
沈修早就做好了会被追问的准备。此刻一听夏冬这么问,他立即反问道:“你吃鱼不用手拿鱼骨的吗?”
“额。”夏冬被沈修这一问问得一噎。
他自己吃鱼确实很少用手拿鱼骨。但是,其他人如何他可就不知道了。
如果此刻说这话的是其他人,夏冬肯定不管其他人是如何吃鱼的,总归按着他自己的习惯来应话就是了。
可现在说话的人是沈修,一个跟他家头儿似乎有点儿跨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