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才刚踏出一步,便在对方回眸的瞬间,不知不觉地散了些许火气。
清晨的阳光都是柔和的。落在倚着走廊柱子的叶殊身上,柔和了她的眉眼。再加上在看向沈修时露出的那个浅笑,使得此刻的叶殊看上去十分无害。
“早啊,沈大人。我给你带了西街的烧饼,吃吗?”
叶殊乐呵呵地问着,伸出带着手套的右手,晃了晃手上拿着的油纸包。又举起了左手的烧饼,张口咬了一口。
沈修现在才刚梳洗完毕,压根就还没来得及吃早餐。此刻闻着那烧饼的香味儿,他的肚子登时就“咕咕”叫了起来。
被叶殊这话这么一打断,沈修也稍微冷静了一点,知道这里不适合细说。
质问的话暂时是没法问了。沈修瞧着叶殊那极好的气色,心里愈发不平衡起来。
他当即两三步走到了叶殊的身边,伸手将她手中的油纸包拿了过来,边拆开来边道:“吃!你请客。”
叶殊瞧着沈修这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表情狰狞地吃着烧饼的模样顿时一乐。十分干脆地道:“行,我请客。不会管你要烧饼钱的。”
沈修瞧着叶殊这笑容,总觉得心里头这口气还是不顺。
最后,他又冷哼了一声,拿着烧饼一撩衣摆坐到了走廊栏杆上,一副不想理会叶殊的模样。
叶殊对此并不在意。
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栏杆的宽度,估摸着坐着应该不舒服,便依旧靠在了走廊柱子上,吃着自己的早饭。
两人就这么一坐一站,安安静静地待了一会。
终究还是沈修先忍不住,出声问道:“叶殊,你这是在哪条西街买的烧饼?”
“南道西街尾的‘老虎烧饼’。你没吃过?”叶殊随口应了一句,偏头看向沈修的目光中带着些许诧异。
“老虎烧饼?山林里的那个‘老虎’?”沈修问完见叶殊点了头,这才蹙着眉想了想,又对着叶殊怀疑地问道:“你不会是耍我的吧?我只听过一家叫‘老胡烧饼’的。”
“对,就是那家。”叶殊对沈修的怀疑毫不在意。
她张口咬了一口烧饼,才道:“三天前,那家原来的老板去世了,现在是他儿子当家。他儿子跟邻里说,‘老胡’是指他爹,他继承了这个烧饼摊子,就不能继续用他爹的名号了。”
“所以现在就成了老虎了?”沈修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和笑意。
他摇头失笑,低头又咬了一口烧饼,方才道:“这名字起得奇奇怪怪,不过他这烧饼的手艺却是比他爹好多了。”
“确实。所以我才特意跑去西街买他家的烧饼。”叶殊赞同地说了一句,又低头准备再咬一口饼。
可这饼还没咬到,她便对上了沈修那略带火气和埋怨的目光。瞧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终究还是将问题给问了出来:“所以,这就是你彻夜不归的原因?”
叶殊与沈修四目相对,也没继续吃烧饼。而是想了想,才像是试探一般地道:“如果你非要知道原因,那我也可以告诉你。其实,我是回家喂猫狗的。”
第34章 太失望了
大半夜,在特意伪装潜进张千胜府里后,叶殊跑回家喂猫狗了?
沈修当即勾唇露出了一个假笑,对着叶殊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叶殊看着沈修这笑容眨了一下眼,知道他这是觉得自己在骗他,可叶殊却没有正面解释。
她只是又咬了一口自己的烧饼,才道:“我一个人住的,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沈修闻言假笑依旧,又接着问道:“那你家猫狗这是饿了三天了?”
“没。”叶殊抬头看向了前方的花草,带着几分感叹道:“我家的狗到邻居家蹭了三天的饭。我家的猫把我挂厨房里的鱼和鸡都吃了。谁都没饿着。”
“那你家邻居的心可真大。”沈修翻了个白眼,随口应了一句。也没再揪着这事不放,而是问道:“对了,你现在过来是来捞我出去的?”
“不是。我是来宣旨的。”叶殊笑着说完,将最后一口烧饼给吃掉了。又拍拍手转头对上了沈修那惊讶中带着不敢确信的目光。
她又补充了一句:“给你的。”
沈修仍觉有些诧异。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已经将烧饼放回了油纸里包好了。
沈修站起身来,将油纸包放到了栏杆上,一撩衣摆就要跪地接旨。却听叶殊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口谕。沈大人不必行大礼。”
沈修那跪下的动作顿时顿住了,猛地抬头看向了叶殊。
在确认了她并不是在开玩笑后,沈修才又站直了身体,边转身拿回油纸包,边道:“早说啊,陛下说什么了?”
叶殊瞧了一眼沈修正将油纸包再次打开的手,也没有出声反对或者抗议,而是简单明了地道:“陛下说,既然张千胜跟孙昭仪之死有关,那么张千胜这案子也交由我们两个审理了。”
沈修那拿起烧饼的动作一顿,抬起头蹙着眉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