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闻言黑下了脸,既是对张千胜竟然连这种事都要过问而感到无语,也是为了打发符有财。
他当即冷哼一声,带着明显的怒色,道:“就这么一小会,你在看不起谁?!还是说,你家大人就是这速度?!”
符有财瞧着沈修这反应,不仅不生气,心里反而还松了口气。
“沈大人莫恼,是小人的不是。我家大人就是让小人过来问问,看看等会儿需不需要再上些酒菜?”符有财随口扯了一个借口,目光却又迅速地往屋里打量了一遍。
在瞧见被移到了白鹤图下的圆凳,以及左隔间地上散落的那几件衣服后,他顿时笑得愈发真诚了。
张千胜是觉得沈修的从惊讶到接受的过程太快了,所以疑心沈修和那舞魁是一伙的。
可是现在屋里这战况激烈的模样,却是让符有财觉得果然是自家老爷多心了——如果他们真的是一伙的,这屋里又怎么可能会是这等模样?
符有财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想要找的答案,而沈修却没敢放松警惕。
他当即便装出了不耐烦的模样,道:“不吃!你们记得留个人看着我的马就成,我还得回去的!”
沈修说着,还故意看了一眼天色,一副焦急却又努力掩饰的模样,道:“还有其他事没有?没有的话赶紧走!”
沈修说完,又故意回头望了一眼床的方向,就好像里头有什么人在等他似的。
符有财见状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连声道:“是是是,那小人就不打扰您了。”
沈修装模作样地一点头,应了一声“嗯”,便站在门内盯着符有财看,一副就等着他离开再关门的模样。
符有财想到一开始沈修那冷淡的模样,直接将这理解为对方不好意思表现出急迫来,便识趣地走了。
而沈秋则是在瞧着对方走远后,才转身回屋关上了门。
他刚想走去桌子旁倒杯茶压压惊,又忽然想到符有财说不定会杀个回马枪。
沈秋稍一犹豫,终究还是认命般地一叹气,脚步一转走到了床边,撩起床帘躺到了被子上。
他伸手入怀摸出了刚刚调整衣服状态时差点儿掉了的手链,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耳朵却在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这大晚上的躺在床上什么事都没法做,晚饭时还喝了酒。沈修这晃着晃着便觉困意上涌,忍不住打了个打哈欠。
他心中刚略带抱怨地嘀咕着叶殊怎么还不回来,便听外头传来了一声惊叫,以及充满恐惧的惊呼声:“死人了!!”
沈修那点儿困意登时就没了!
他猛地坐了起来,惊疑不定地望着紧闭的房门,心中不禁怀疑起是不是叶殊动手杀了人。
死的是谁,是如何死的,这些沈修都不知道。这也导致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待在房间里等叶殊回来。还是应该像个正常人一般,立马出门瞧瞧情况。
不过很快,他便不用犹豫了。
只因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沈修的房门便被敲得“砰砰”响,外头还传来了阿忠的急切的声音:“沈大人!沈大人!你没事吧,沈大人?!你可千万别也死了啊!”
这门都被敲了,再装作不知道也确实说不过去。
沈修只好起身打开了门,瞧着屋外那顿时松了口气的仆人阿忠,张口便问了最重要的问题:“外头谁死了?”
刚刚放心了些的阿忠闻言登时红了眼,带着明显的惧意,颤声道:“是我们老爷!我们老爷……老爷他刚刚死在了书房里!”
沈修看着这前后变化极其明显的阿忠,顿时就拧紧了眉。他眼中的狐疑之色分外明显,甚至连张千胜死了的消息都没去在意了。
“你……莫非不喜欢你家老爷?”沈修琢磨了一下,最后还是问出了这么一个委婉的问题。
而阿忠却是刹那间眼睛更红了,带着明显的哭腔,压低了声音,道:“沈大人别问了,我是御锦卫的暗探。”
……哦吼,原来御锦卫真的四处安插暗探的吗?!
沈修刹那间表情空白一片,木着脸对着阿忠点了一下头,道:“行,我懂了。去看看张千胜的尸体吧。”
沈修说完转身就要走。可才刚踏出一步,他又忍不住退了回来,对着阿忠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道:“不行!我还是要问个清楚!你老实告诉我,人是不是叶殊那混蛋杀的?!”
叶殊特意伪装成舞魁混进来,又特意蒙着脸跑出去。现在张千胜死了,沈修想不怀疑叶殊都难!
阿忠其实不太清楚具体情况。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他此刻自然应该是维护身为御锦卫司承的叶殊,对沈修这话给予郑重警告的。
可阿忠想想特意过来一趟又无功而回的符有财,再听听沈修那直呼叶殊为“混蛋”的说话方式。阿忠总觉得这个沈修沈大人跟叶殊叶司承的关系可能不一般。
因此,阿忠干脆不回答沈修是或不是了。
他直接露齿一笑,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