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对方明显就是要隐瞒这一点,叶殊也就没有点出这一点了。而是转头看向了四周,假装信了他这说辞,同时将话题引回来这个房间上。
“夏冬,你说错了。沈大人嗅觉灵敏,所以觉得这屋味儿重这一点是没错。可这屋子里的熏香也确实用多了。”
叶殊的左手下意识地摸着自己右手的手套,人却没有贸然走动,而是先将这周围的摆设给打量了一遍。
夏冬原本还想走过去床那边看看的,现在却是因为叶殊这话而停了下来,回头便问道:“啊?可是这香味很正常啊。哪里不对劲了?”
夏冬深感不解,又用力地嗅了嗅,却仍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叶殊见他没明白过来也不在意,张口便引导性地问道:“那你说说,你平时都是在什么时候闻到熏香味的?”
“在家的时候。”夏冬想都没想便回答了。说完之后他还特意琢磨了一下,可惜并没有想明白叶殊想提醒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倒是沈修在略一琢磨后,还真想明白叶殊想表达的意思了。
他顿时一喜,又见夏冬还是有些困惑,不禁出声提醒道:“你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门窗可会关紧?如若不关,你觉得这屋里的气味与你家里的相比,是跟回家时相接近?还是跟你早上起来时更为接近?”
沈修都将话说到了这份上了,夏冬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也跟着露出了喜色,道:“我懂了!咱们过来时,这屋子的门是大敞着的!如果屋里熏香当真是正常的量,此刻味道应该更淡才对!我说得对不对啊,头儿?”
夏冬说到最后喜滋滋地问着叶殊。而叶殊却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几步走到了放熏香的炉子前,伸手摸了一下炉子的边缘,又将炉子拿起来轻嗅了嗅。
沈修见状有些惊讶,没忍住问出了声来,道:“你能辨香?”
“不能。”叶殊随意地应了一句,随手将熏香的炉子放回了桌子上,拍拍手转身看向了其他方向。
“那你闻什么?”沈修顿时不解地又问了一句。
“闻它的味道呀。”叶殊理直气壮地应了一句。虽没说错,却尽显敷衍。
沈修顿时不说话了,上前几步也拿起熏香的炉子闻了闻。
只是他的动作太猛,炉子的灰在震荡之下飘了起来。而他又全无防备,这一吸气,顿时把自己给呛到了。
沈修刹那间又是打喷嚏又是咳嗽的,难受得他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炉子。
“沈大人,你悠着点。”夏冬见他咳得连眼泪都给咳出来了,这句关心倒也说得真心实意。
而沈修却只是摆摆手。
因着喉咙和鼻子难受,他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话。自然也就没能告诉夏冬,其实他已经明白叶殊在闻什么了。
这熏香炉子里还有香味。而这香味,跟屋子里的味道不太一样!
沈修不傻,自然能猜到孙昭仪所中之毒,多半与这空气中多出来的气味有关!同时,他也有些明白叶殊为什么不说出这一点了。
熏香的香味和屋里的气味究竟一不一样,这其实是很主观的一种感觉。
除非能将散发出其他气味的东西找出来,否则很难当做疑点和证据去使用。所以,还不如先不提这一点。
沈修咳得难受,叶殊也没能从脸上看出沈修究竟有没有发现空气中味道的问题。
最后,她干脆不去管这一点了,张口便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发现,道:“熏香的炉子是冷的,里头熏香至少也是在天亮之前便燃尽了。”
夏冬的注意力随着叶殊这话而落到了她的身上,惊讶地道:“可是,我以前听那些宫女说,这宫里贵人们很挑剔的。哪怕是夜里,熏香、温水、冬天的炭火那些都是不能断的。这孙昭仪也不像是个失宠的啊。”
夏冬对自己的疑惑没有丝毫掩饰。
他先前也没试过查案,都是其他人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现在难得有这个机会,他自然是有什么不懂便问什么。
毕竟,天知道这次过后,他还有没有机会再次接触这种事。
沈修咳到现在终于好多了。他才缓了口气,便边擦着眼角泪水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道:“这个有可能是孙昭仪自己要求的。”
“如果真的按宫中要求来,那么孙昭仪的房间里必然会有守夜的宫女。婉兰殿的人也就不可能直到今天早上才发现孙昭仪暴毙了。”
沈修说着话,觉得嗓子眼还有些难受。
他正想倒杯水润润喉,又想起这里是案发现场,顿时又打消了念头。转而努力地去想一些酸酸的食物,试图让自己多分泌点儿唾沫好润嗓子。
叶殊此刻已经走到了里间,站在了床边看着周围的布置。
孙昭仪的尸体现在已经被移走了。叶殊正对面的床上虽是空无一人,可床铺被褥那些却依然是凌乱的模样。
夏冬刚听沈修的话听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见叶殊站在那边不动了。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