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封诀也差不多去了半条命,他身上全是擦伤,脑袋上还被撞出一个大窟窿。
被张伯秘密送往医院抢救了许久,才算捡回了一条命,后来在医院养了半个月,才算没什么大碍了。
车子开到一个偏僻荒废的街道才停下,我从车窗看去,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保姆车。
我随着张伯下了车,张伯则是过去将保姆车的车门拉开了一些。
透过车内顶部昏暗的灯光,我看着车座上面色苍白的男人,一时愣在了原地。
冰凉许久的心脏开始缓慢的回温,并渐渐的开始越跳越快,直到我耳膜间似乎都是心脏快速鼓动的声音。
听到张伯说封诀还活着是一回事,但是真切的看到这个人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又是一回事。
很难用一个准确的词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庆幸、欣喜、恼怒、悲伤,一时齐齐涌上了心头。
爱与恨纠缠成一团分不开的的丝线,扯不开,理不清,很难分出哪一个更多一些。
但我知道,多日来漂浮在空中的思绪,在看到封诀的那一刻,稳稳的落在心底,最后归成一句话。
还好,还好他还活着。
我不自觉的向封诀走近了几步,目光一寸寸的在他脸上、身上梭巡。
车顶暖黄色的灯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暖色,尽管如此,我还是看出了他面色的憔悴,更抢眼的是他额头上那一圈白色的纱布。
封诀比记忆中瘦了太多,印象中他总是一丝不苟,似乎连一根头发都是Jing致,而此刻的他,头发松散了下来,下巴上还有些细碎得胡茬,他半躺在座位上,穿着一身柔软的休闲服,此刻正闭着眼睛沉睡。
“先生刚刚服用了镇静的药物,所以一时半会醒不了。”张伯解释道。
半响,我才从封诀脸上挪开,又将自己刚刚过于外放的情绪压了回去。
我问张伯:“你把他带到我面前,是什么意思?”
“封氏现在的动荡您想必也清楚,具体内里的事情,我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向俞先生您解释清楚。”
“总之,先生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能回去的,所以我想恳求...”
张伯看了我一眼才继续道:“我想恳求您收留先生一段时间,等他一切如常了,再做打算。”
我以为我听错了:“你说什么?”
张伯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讽刺的的问:“你是怕他死的太慢吗?”
张伯面露难色,最后凑近我低声而迅速的说了几句话。
我震惊的看了眼车里封诀,又不可置信的看向张伯,他则是再次向我深深的鞠了一躬,嘴里恳求道。
“拜托了您了俞先生。”
—
我最终还是留下了封诀,很难说清我是什么心思。
我看着张伯几个人将封诀送到了我卧室,又看着张伯细致的将封诀的鞋子脱掉,在获得我的允许下,给封诀盖上了我的被子。
临走前,张伯将一个特大号的行李箱拉到我的面前,“这里面都是先生常用的东西和衣物,里面还有他要吃的药...”
“俞先生,我得回去先处理一些事情,过几天我会再来,先生的事情就麻烦您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您随时联系我。”
我接过拉杆箱,冷漠的对张伯说:“不送。”
张伯几人走后,我拉着行李箱回到了我的卧室,其实我这间屋子是有两间卧室的,当初许棠意帮我买的时候,就特意留出了次卧,说以后他会来住。
我总不好让封诀住许棠意的房间,便将封诀安排到我房间。
我走进了卧室后,将那个特大号行李箱随意的停在一旁。
我看着床上的封诀,回想着刚刚张伯对我说的话。
“先生失忆了,医生说,能不能找回记忆,又需要多久还未可知。”
我眉头微蹙,盯着封诀头上还没拆下来的白纱布,只觉得是这可真是天大的荒唐。
先是坠海,后是失忆,真有这样的巧合吗?
还是封诀故意以这样的方式,一笔笔的偿还他过去对我的伤害。
不等我想太多,床上传来了一些动静,我回过神儿,远远的看见封诀眉头动了动,紧接着他就睁开了双眼。
他似乎对着全新的环境有些茫然,片刻后,我看见他从床上坐起身来,一边捏着眉一边打量四周,在看到我的时候封诀身形一顿。
“你是谁?”他看向的我眼神有些凌厉,脸上带着些淡漠疏离。
习惯了他总是对着温和的笑,这样的封诀让我一时无言。
封诀像是见我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更冷了。
他从床边的床头柜上,拿起了张伯留在那里的手机,又从床上起身。
我只觉得失忆后的封诀,性格外放了很多,褪去了那身对外礼貌的伪装,整个人都鲜活真实了起来。
有点像我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