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萤进去时苏樱正抹眼泪,她很不解,将苏母拉到一边,问:“妈,不是怀孕了吗?姐怎么在哭?”
苏母重重叹一口气,“你姐姐有先兆流产迹象,至少得卧床两个月保胎。”
苏萤还未接话,苏母又道:“萤萤,你干脆请两个月假,住在医院照顾你姐姐,虽说有护士有保姆,但外人难免没自己家里人贴心。”
这话腔一开,苏萤立刻就拒绝了,“虽然我是姐夫家开后门弄进医院的,但不等于我们科室就是我说了算,两天我都难请到,让我请两个月?这主意亏您想得出来,就算我愿意,您难道就没想过我也有家庭?张博远能愿意?”
“你这孩子,博远可没你那么自私,你姐姐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怎么只想着自己……”
“妈,我都听到了。”床上的苏樱情绪缓合了点,她皱下眉头说,“萤萤不同意,我也不同意,高杭肯定会安排人来照顾我的,把萤萤两夫妻分开算什么回事?别觉得张博远老实就欺负人家。”
正说着,高家保姆就拎着Jing致的饭菜和补品来了,她将吃食在小桌摆开后,手脚麻利地给苏樱在背后放了枕头,细心询问她舒不舒服。
见状,苏母脸色讪讪的,对苏萤说:“妈也是见你姐姐这样有些着急,你姐姐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肚里的孩子也金贵……妈刚才的话你别放心上。”
苏萤没接话。
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苏父苏母有事都先紧着姐姐苏樱,两个孩子的家庭,父母碗里的水永远不可能端平,更何况苏樱从小成绩好,现在又嫁了这么好的家庭,苏父苏母自然更是偏心。
陪着苏樱说了会儿话,苏萤和苏母先离开,最近苏父腰痛的老毛病犯了,苏母还要回去做饭照顾。
路不同,在医院门口,苏萤和苏母分开了。
从医院到家里要半个钟的时间,苏萤甩甩胳膊,往公交站台走,还没走到,身后有人喊:“苏小姐。”
起初苏萤没注意,毕竟苏又不是什么稀有姓氏,但随着喊声越来越近,苏萤忍不住好奇扭了脑袋去看。
只见两步之遥的地方,昨晚那个接送自己去别墅的司机正大步朝她过来。
看到他,苏萤立刻记起被阳痿男用枪指着脑袋的恐怖画面,她背脊瞬间发凉。
苏萤根本不想知道对方的来意,条件反射就撒腿跑,可能太紧张,人都没跑出去,脚绊在台阶上,直接摔趴在地。
她两只手掌火辣辣地疼,刚撑起身体,一双皮鞋就落在了眼里,司机似乎根本不怕她跑,做了个请的姿势,不冷不热说:“苏小姐,苍哥让我来接你下班。”
“苍哥”二字放大了苏萤心中的恐惧,她浑身紧绷,却又无处可逃,僵硬着身体被司机请上了车。
苏萤从小普通,接触到的也都是普通人和事,在过去的二十五年里,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跟黑社会扯上关系。
他们私藏枪支,还开口闭口什么哥什么哥的,应该就是黑社会了吧。
可黑社会找她干什么呢?
苏萤心乱如麻,记起昨天阳痿男说的那句“这个太松了,明天送个紧点的过来”,虽然他们昨天并没有做,但以她的理解,阳痿男明显就是对她很不满意。
车驶入昨天那个别墅时,苏萤在六月天里身体发凉,昨晚离开后,她没想过自己还会再回来。
司机寡言冷漠,跟昨天领着苏萤进来时一样,让她坐会儿,自己走了。
佣人端来水,看似客客气气,但同样沉默,放下水杯,点点脑袋也走了。
苏萤感觉局面像来了个轮回。
此时此刻的场景,不就和昨天一样了么?
独坐片刻,人也冷静许多。
苏萤分析了下。
她在网上用的假名李雪,连年龄都谎称二十八岁,但不过一天的功夫,这些人不仅查清了她的真名,甚至连她工作单位和下班时间都摸清楚了。
苏萤感觉到了未知的恐惧。
“刚才那女的怎么样了?”门口有人说话。
“不知道,估计死了吧。”另一人笑。
先前一个开口的疑惑,“不是处女么?苍哥还不满意?”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人说苍哥喜欢男人,找女人只是掩饰自己的性癖好而已……”
“你们两个是不是嫌命太长了?”外面有人进来,刚好撞见两人八卦,不轻不重的一开口,两人吓得声音软下去,喊了声“威哥”,灰溜溜跑出去了。
又是什么什么哥。
苏萤脑子发懵,扶着墙去厕所。
厕所够大,窗户也宽敞明亮,但刚才八卦的两人就在院里抽烟,根本跑不掉,而且就算跑了,他们既然能轻而易举查到她的信息,那再找到她也不难。
也想过报警,可苏萤怕把事情闹大,她总不能跟人说昨晚来约炮撞见黑社会火拼吧,到时候是摆脱黑社会了,但要怎么面对她生活圈里的人?
刚才去厕所时客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