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们认为我叔是凶手,我也觉得——他是杀人凶手。”
傅鸿与眉头一挑,转过头问:“你看见的那些遗迹,都留着了?”
“留着了。我知道,必要时候能拿来翻案嘛。”
“你叔应该不知道玥玥和杨警官的关系吧?”
“不知道。他应该有试图搜寻过,但没下文。”
江玥听得仔细,小小声对傅鸿与感慨:“爸爸妈妈的收尾工作做得好好噢,别人根本查不到诶。”
傅鸿与用shi手抹了小兔子一脸,继续问。
“有发现其他东西吗?”
“没有,没有你想要的‘来源’。”易胜天也很头疼,摁了摁太阳xue,“我都快把过去的资料翻个底朝天了,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
“如果我婶尚且在世的话,说不定能摸着点踪迹。”
江玥吃惊:“你婶婶已经不在世了?”
“不在了啊。五年前,我堂弟车祸去世后没多久,我婶就因抑郁而自我终结了生命。”
并不知道这段历史的江玥,既惊讶又慌张:“原、原来是这样的啊……对不起,我问到不该问的了。”
易胜天倒是不介意,摊了摊手,在水池里打起一阵水花:“没什么该不该问的,这是业内人尽皆知的事实。
“说难听了,是我叔在位时坏事做尽换来的报应——他活该。”
傅鸿与怪笑:“真是不留情面啊。你叔好歹跟你有血缘关系、和你是一家人,你就这么恨他?”
易胜天斜傅鸿与一眼:“你这种和谐家族中长大的人,没法体会我的不易。从小到大,我真是看够那帮人的眼色了。
“他那不走运的儿子也是——幸好死了。他要不死,我叔肯定得扶他的亲儿子上位;等那阿斗上台,好哇,易高集团离完蛋又更进一大步。”
易胜天虽然语气不好听、说得过分直白了一些,但其中信息量倒还挺大。
江玥之前不喜欢这帮商人说暗语,觉得好烦、听不懂。如今旁听得多,了解的人物和事情也变多后,思路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
傅鸿与之前就说过,易家内斗严重,易胜天有能力却得不到重用。结合易胜天的话看,易常仁应该一直不信任、不喜欢易胜天这个侄子,满心只想拉亲儿子上位。
无奈亲儿子意外离世,家中又没有比易胜天更出色的后辈接任。易常仁只能一边瞧不起侄子,一边又迫不得已、将手中的事务过继出去。
既被叔叔看不上,又迫于家族重任、不得不发挥才干。这样的双向压迫下,易胜天的内心肯定备受煎熬。
加之易常仁当年埋下祸根逐渐显露,易家本就在走着下坡路。易常仁在这种时刻接手易家,可以说是“奉命于危难之间”了。
然而只靠他一人的努力,实在无法扭转局势。三重压力相加,易胜天可不就“不破不立”——直接反水了嘛。
江玥在脑内梳理过一次人物关系和事情逻辑,愈发愈觉得易胜天也是不容易。
这家伙有点真功夫的!难怪会叫“人定胜天”。
“话归正题,你们为什么要把会议地点选在市郊?
“总不能真是为了泡温泉吧。这个度假村的地点,怎么看都不像是你的选择。”
“我随口一说而已,你别真的信。”易胜天不停地往身上泼温泉水,“确实不是我选的,是我叔。我本是打算在选在市区,但我叔坚持要来度假村——那天大晚上的,还跑来找我商量。
“唉,搞不懂他。”
傅鸿与疑惑地自言自语:“果然是有小动作……?”
已经适应水中感觉的江玥,靠着傅鸿与结实的胸膛,不停地在水面上扇小水花。来回重复着,自己看得出神。
市郊?是因为市郊有什么东西吗?
市郊很远、市郊有点荒芜。虽然也有半山别墅、旅游度假村,但大多数地皮都是半开发状态。
非要说的话,倒是还有一处装修完好、面积广大的地方——机场。
……难道是为了靠近机场?
江玥还未深入细想,就哗地被从头泼了一把温泉水。他不小心呛到一口,开始剧烈地干咳起来,瞬间从思考状态中抽离。
“干、干嘛!”缓过神后,江玥抹了抹脸,生气报复,“干嘛泼我水?讨厌!”
他用尽所能,双手捧了一把最多最大的温泉水,愤愤往傅鸿与脑袋上打。
“呛死你!”
水性极好的傅鸿与躲都不躲,闭着眼睛被江玥泼了一脸,边起身边捞起小兔子,裹上浴巾往地上一放。
“转场了。要你说不够热,带你去更热的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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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贸会第二天的行程比较无聊,从下午两点开始就是开会、开会、开会。
像傅鸿与这样受人关注的集团掌门人,连上午的时间都不得空闲,一大早就出门不见人。
午间时候回了趟房,换西装、顺带陪小娇妻吃午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