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反转让众人都惊了一惊。
冲出来的这个小丫头虽然身体纤弱,却来得气势汹汹,像一只满带怒火的小麻雀。
围观的百姓被唬得后退两步,无人敢出来劝阻。
然而四儿割了头发,只是飘飘扬扬的往徐氏身上一扔,尖刀也收了起来,一副不想再有下文的模样。
殊不知,这便是给围观的人群吃上了一颗定心丸。
嗐,吓老子一跳,原来这小丫头就是这老妇口中的女儿。没想到年纪轻轻,性子还挺烈。
这只有十五六岁吧?那凤将军也真下得去手,难怪死的早。
这你就不懂了。十五六岁,都及笄了,可以了再说那些个军营里头混着的糙武人,就喜欢这种脾气爆的。不像他家里头那位娇贵得很,指不定在某些方面还不得劲
如今凤关河在京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分明已故,皇上的追封又迟迟不下来,百姓们都隐约觉得他勾结外敌的传言十有八九是真,说话便也不那么顾忌。
污言秽语传进四儿的耳朵,她愤愤看向徐氏。
现在你满意了?是谁叫你来诋毁长公主和驸马爷的名声?
徐氏头晕眼花了一阵,这会儿才缓过劲来。
想起那辛家主母对自己的吩咐,她一咬牙,上前一步抱住了四儿的腿,哭道:四儿,你怎么这么糊涂?长公主又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清白也能不计较?娘这是在帮你啊!
这话像是给周围聚着的人群开启了一个全新话题,他们指指点点的目标变成了四儿。
四儿的脸色有些灰败。
她本以为她一出面,这些子虚乌有的流言就会到此为止。
可仍是没有一个人信她。
到底是她太天真了。
周围叽叽喳喳,嘈杂一片,四儿握紧了手中的尖刀。
气血上头的时候,她甚至在想,干脆与徐氏来个一了百了。
绝不能因为她,让长公主被这样难听的话语责骂。
然而这计划盘桓在她心头,尚未成型的时候,又见将军府的大门一开,一道充满威严的女声自门边传出。
徐氏,我差人三番四次请你进门,你为何不愿?
说起来,这些年你常来公主府打打秋风,你我也算是老朋友了。
出来的人自然是仪兰。
她冰冰冷冷的看向徐氏,话似亲昵,脸上却满是肃穆。
见她三言两语就道破了徐氏的身份与目的,因着这通身气场,周围的百姓神色都有些紧张。
徐氏亦是如此。
她上次来将军府没落到好果子吃,知道那娴夫人不是善茬,可这接待过自己几次的女官仪兰,也未必是个什么好人。
思来想去,她只得松开了四儿,又举着自己缺了根指头的右手哭诉:你们将军府这等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如何敢进?
这下周围的百姓没一个敢应声了。
因这将军府外的一排府兵,见主心骨来了,看他们的眼神也变得不大一样。
这到底是凤关河从军营里点来的亲兵,个个满身血气,如虎如狼。
左右一番比对,徐氏这边气势渐微。
仪兰冷着张脸,掷地有声:徐氏,长公主有三个问题,让我带给你。
其一,若是女子遭人玷污,凭什么犯错的男子无事,反倒是遭难的女子要被人评头论足?
其二,若你真的心疼你丫头,又怎会空口白牙在一群生人面前,拿她的清白大做文章?
其三,你既口口声声说被公主府欺压,怎的不去报官,反倒坐在门前大吵大闹?你究竟意欲何为?
这一连三问,问得徐氏哑口无言。
那辛家主母只教她了些简单的应对方法,面对这样刁钻的三问,她实在是不知该怎么洗清自己才好。
而仪兰显然也并不指望徐氏的回答,后者的心思早已在众人面前昭然若揭!
她一把抓起四儿的手,就把四儿往门内扯。
徐氏,我告诉你,四儿既已与你割发断义,从此以后便是孤儿一个,与你再无半分关系!你若再跑到府前来吵闹,或是打着两府的旗号在外头招摇撞骗,就等着吃官司吧!
仪兰回身,冷眼朝着人群一扫,最后直直落在徐氏身上。
引得后者呆立当场。
身披铠甲的侍卫长这时朗声:还不速速离去!
众侍卫跟着震枪齐呼:速速离去!速速离去!
呼声震入云霄,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又哪里见过这等架势?
况且事已清楚,他们一个个唯恐招惹长公主事后问责,于是面面相觑,纷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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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府门前的某处高台上,秦月莹依着栏杆观看这场闹剧。
她其实心里还有些疑虑,打算着等仪兰回来再商议。
这时,有个小丫鬟掀了帘子进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