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入冬,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即将放假的喜悦冲不散凤关河心里的郁闷。
上次去镇里,车子被追尾,他没什么事,倒是陈默很倒霉。
气囊没弹出,脸嗑到方向盘上,鼻骨断了,一颗牙都被撞松了,还被判了个次责。
把他送镇上医院,又是接骨又是拔牙,嚎的那叫一个响亮,方圆十里都知道了他陈默的大名。
毕竟,他本人的名字和他的耐痛程度,实在是一个很鲜明的对比。
可就是陈默的这次倒霉,把那和他相好的寡妇心疼坏了,天天跑过来送汤送水。
屁大一点小伤,恨不得都要走一通关系把她男人安排进icu。
凤关河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在他眼里像个二百五一样的副队长,在那寡妇面前,居然一直保持着钢铁硬汉的人设形象。
硬汉受伤,可不把人家给心疼的?
凤关河只恨,为什么受伤的不是自己?
·
陈默的家里,也对他的伤情适时的表达了关心。
先是打了十万块钱的慰问金,又托关系找人给陈默捎了一副大金牙——因为不知道他坏的具体是哪一颗,所以按照他的模型所有牙齿都做了一颗。
金光闪闪的两排嵌在牙龈模具里,外面还套了个锦盒,附送一张电子鉴定书。
打开来,看上去,有一种赛博朋克式的诡异。
凤关河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陈默原来是个富二代。
不过即使是富二代,也觉得这大金牙太过俗气,跟家里说,想要低调点的。
他家里马上又送来个什么钛合金的,给他补上了。
凤关河想起来了,他老婆在拼多多买的锅盖架子,也是这个材料。
不过后来经人一科普才知道,真的钛合金得是火箭飞机上用的,具体多少钱难说,反正比黄金贵多了。
陈默补完牙,屁颠屁颠把那两排大金牙融了,打了一套三金送给小寡妇,要跟她正式定下来。
真孝死个人。
那两人一时之间更是蜜里调油,时不时在病房里玩点小浪漫,七天假期过得充实极了。
一个月后陈默又去镇上,带来消息,小寡妇有了。
他家里人也是同意。毕竟能养出陈默这种满身热血的好儿子,活着就算成功,结婚这块儿还挑什么呢?
现在整个营地的人现在都知道,陈默和镇上的俏寡妇好事将近,且是奉子成婚。
凤关河被副队长弯道超车,心里不爽极了。
看陈默,更加鼻不是鼻,眼不是眼。
===
冬至到了,营地里煮了饺子,凤关河盘算着没几天就可以回家了,端着碗回屋偷偷看老婆给他发的暧昧小视频。
陪她玩了那种游戏后,他们两之间的关系果然是突飞猛进。老婆明显对这种关系很是沉迷,还求着他下达各种各样带颜色的指令。
交上来的“作业”里,有的是对着那违纪的边缘的轻轻擦,有的是放浪形骸,猛料突脸。凤关河被她勾得心旌摇曳的,看手机的频率都高了不少,又有点ptsd,连她发过来的语音都不敢当众听。
近乡情更怯,他现在是想她,非常想的。然而见面了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得花个几天的时间好好在脑子里排练排练……
“砰砰”两声,房门被砸了。
“凤队,电话,首长找!”门外的小战士声如洪钟。
凤关河无语了一下,他又没聋,犯得着吗?
起身去楼下会议室接听。
“喂,小凤啊?冬至快乐,吃饺子了吗?”电话里的老人笑得一脸慈爱。
“是。”凤关河嘴角一滞。
老首长管理两个省的军区,是他的顶头上司。相处多年,这语调他一听就知道没好事,遂苦着张脸。
“小凤啊,知道你要放假了,老头子我本来也不愿多叨扰你。不过上头的指令下来,还是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个?”老头语气更是慈爱。
“先听坏的吧,辛苦您。”
“哦……是这样的,”老头与他打官腔,“小凤啊,虽然这两个消息对你个人来说不怎么好,不过对你们全小队都是好事一桩,老头子我啊,就直抒胸臆了哈。”
凤关河眉头抽抽,他就猜到是这样。
去年的时候,他们营地附近的一处军事试验基地已经转移到华中,那个时候凤关河就猜到,附近的几处小队都会撤离,人员也将打散重组。
现在,这道红头文件终于批下来了,而他作为营地的负责人,需要即刻前往h市述职报告,了解清楚组织对他们这一小队的人员安排。此为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则是,他们附近的小镇周边检测出石油,几家企业会在周围联合建厂,其中亦有中外合资的。由于其地理位置的特殊性,需要军方也派出当地的几人过去参与会议,在施工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