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这孩子,打小就调皮。”凤关河始终记得老同学是这么向他介绍的。对此,他其实十分赞同。即使已经过去很久,凤关河的脑海中总能准确无误的浮现出初见她的模样。那是个十成十的美人,长相上与他那老同学有个三分相似。微微上挑的凤眼画着浓妆,会在她睫毛扑扇时露出晚霞一般的颜色,恰巧糅合掉那将要溢出的妩媚。那一天是去年将将入秋的时候,凤关河十分清晰的记得,她拎了一个肤色格子的挎包,踩着黑色的羊皮小高跟,鞋面贴了蝴蝶结,后跟处缀了一颗小珍珠……浑身上下,透着与他迥然不同的细腻与Jing致。她的眼睛里像藏着一双小钩子。施施然的坐下来,轻飘飘的一抬眼,就能把人的魂魄给勾走了。仅凭第一面,凤关河就觉得这样的女人是不愁嫁的——况且她还比他小整整五岁,身家又是那样。不过很快,他就见识到了这位秦小姐的调皮之处。她一坐下来,就将身上的风衣带子解了——那里面是一件很显身材的紧身毛衣——圆鼓鼓的胸脯几乎是弹跳着出来的,薄薄的布料透得底下内衣的轮廓若隐若现,一看便知道胸口开得很低,只堪堪遮住两点关键的凸起。更要命的是,那毛衣的胸口处竟然开了几道口子,好巧不巧露出一部分ru沟和锁骨,欲盖弥彰,色气十足。凤关河从来没见过这场面,只觉得脸颊滚烫,阵阵的烧,一口冰水含在嘴里,竟也忘了下咽。“叫你见面你穿成这样来做什么?没规矩!”印象中,老同学第一时间开口呵斥了她。“你懂什么,今年就这款最火了,”秦月莹嬉皮笑脸,不以为意,与哥哥大声说着悄悄话,“你看你找来的这个,跟没见过女人似的。”其实她的声音真的不大,但凤关河偏生就是听见了。他心底涌上淡淡的难堪,但碍于老同学的情分在,他终究只是稍稍别过脸去,仍旧坐在那里。“哎呀,兵哥哥生气了,”那个女人的嗓音里依旧带着调笑的意味,她搅弄着面前的nai茶,交迭起双腿,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兵哥哥不会打人吧?”这话一出,餐桌上的两个男人都僵住了。老同学有些紧张的朝他挤眉弄眼,可凤关河已不在乎这目光背后的深意了。虽说是相亲,他却完全感受不到女方的诚意,这门亲事还是不高攀的好……是以深吸一口气,敷衍答道:“我不会打女人。”秦月莹挑挑眉,“除非……?”凤关河深吸一口气,“除非你危害国家安全,扰乱社会治安。”他一心想结束这场无聊的见面,是以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番话,可他眼前的女人却咯咯笑了出声。她笑得花枝乱颤,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两团雪ru都跟着一抖一抖。期间服务生来上菜,看看这桌两男一女的颜值水准,又看看秦月莹放在角落的包,只以为是富婆包了两牛郎,正被哄着乐呢。凤关河真的纳闷了,他想了半天,也想不透这句话好笑在哪里。秦景同真的无语了,这两人不会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吧?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结束了。===下了车,陈默把车钥匙丢给他,一脸殷勤的苍蝇搓手。“哥,哥,还是老样子,你开个双人房,一人去住就成。”凤关河皱眉——陈默是什么“老样子”,他再清楚不过了。然而还是点点头,把事情答应下来。驻守在他们这个地方的士兵,到了镇上几乎就没有不找女人的。凤关河先前也在别的营地里待过,然而再赤贫的地方,大抵也穷不过此处。这个镇子已经是周遭方圆五十里最便利的地方,然而这里还是保留着三四十年前西北小城市的样子,地上还是会扬尘的土路,四处是老旧且走线杂乱的电线杆子。年轻人几乎都出去打工了,又因为气候太恶劣,并不宜居,只留下一堆无所依的贫苦老人和中年游手好闲之徒,寻衅滋事的常常有。这里没有k记等连锁快餐,没有电影院、公共澡堂和ktv等几乎一切娱乐场所。来镇上的士兵无所事事,一身血气无处发泄,每年物资清单报上去,安全套的金额占比往往比他们日常用的毛巾还多。希望他们真的都好好戴套了。凤关河有些恶寒的想。同吃同住,别传染给他就行。在这种环境下,陈默也没有免俗,搭上了个在此处开火锅店的寡妇。
那两人原本只是露水姻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展成固定的了。能在这种地方开个饭店,老板娘自然是有些身家,追求者无数。不过凤关河不是很看好他们两。那个女人他曾远远见过一面,年纪比陈默还大上一些,风韵犹存——最重要的是,她笑起来样子和他老婆的笑容有七八分的相似——一看就是个轻易把男人耍得团团转的坏女人。陈默迟早是要调走的,而那个女人在这里,是为着念想她以前死掉的男人。凤关河觉得他们两个没有未来,能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身体上彼此慰藉。不过这些话他从不在陈默面前说。他懂得很,恋爱中的男人只会被坏女人的甜言蜜语骗得团团转罢了。车停在镇上唯一一处宾馆门口,陈默拿上自己的行李急吼吼离开了。凤关河照例开了个房间,洗了澡躺在床上,脑袋有些放空。他想起他老婆的那种笑容来。若是其他女人朝他那么笑,他只会觉得轻浮。可若这个女人是秦月莹,他又觉得那小狐狸一样的行径之下,隐藏的是一抹纯真——不得不承认,这种时候,他是有些想她的。关于他们的婚姻,他始终觉得自己有些被套路了。可只要一看她的眼睛,凤关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