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出围棋社,直到再也看不见围棋社后,赵岁驻足,然后撑着墙,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返回宿舍时,在路上遇到郑邵东,郑邵东说:“岁哥,我有点事儿和你说。”
“什么事?”
郑邵东抓了一把头发,像是难以启齿。
连续几天被好朋友表白的赵岁心惊rou跳。
郑邵东不会也……
她惊恐万分。不会吧?!她真的要疯了!
“不是,岁哥,你这什么表情,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你说。”
“是这样,我和老爸吵架了,他把我卡停了,这两天先接济接济兄弟我?”郑邵东咳了咳,怪不好意思的。
听到他的话,赵岁骤然松气。原来是借钱。她还以为他也要向她表白。
是她想太多了。只是因为连续被吓了几天,她反应过激了。
“这样啊,可以。”她说。
“谢了。”郑邵东说。
宿舍,沈之珩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要进卫生间的赵岁。
她看了他一下,下一秒就避开了他的眼睛。
沈之珩轻轻拉住她,“赵岁。”
赵岁仿佛不敢和他对视,低低地垂着脑袋。
看着全身紧绷的赵岁,他说:“我喜欢你,但不希望带给你困扰。你不要有负担,不要有压力。”
如风一样柔和的声音微微拨动了赵岁紧绷的心弦。她蜷缩指尖,没答话。
沈之珩:“好吗?”
她低视着地面,良久,“好。”然后走开,去了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赵岁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他们都喜欢她?
都喜欢她什么?
她失神,凝视镜子里的自己。
许久,她摇摇头。
讲台上老师在讲课。赵岁仔细记笔记。大概是天气干冷,嗓子有点干。她打开水杯想喝水,杯子里却没水了。
离下课还有二十多分钟。她干咳几下,把水杯放回去。
嗓子实在是太干了。她又干咳几下。
忽然楼慈把他的水杯递过来,杯子里装满了水,“喝。”
赵岁一噎,“不用了,谢谢。”
喝他水杯里的水?之前就算不知道他喜欢她,她也不大好意思喝他的水,更何况现在知道他喜欢她,她就更不大好意思喝他的水了。
楼慈蹙眉,目光掠过她咽动的喉咙,扫过她的水杯。
下一刻,他站起来。
正在讲课的老师:“楼慈你这是?”
“接水。”
“口渴了?去吧。”虽然很不悦,老师还是准许他去接水了。
楼慈拿过赵岁的水杯,去教室前面的饮水机前接水。
见楼慈把自己的水杯拿走,赵岁张了张嘴。
原本她还在疑惑,他的杯子里明明有水,为什么突然要接水,现在明白了。
原来是帮她接水。
可现在在上课啊。她扶额。
教室里有人小声嘀咕————
“那个水杯,怎么像是岁哥的?”
“我也觉得好像是岁哥的杯子。”
“不是像,我敢肯定,就是岁哥的。”
“打断老师讲课,不是为了给自己接水,是为了给岁哥接水?”
“哇哦……”
楼慈接满水杯,返回座位。他把水杯放在赵岁面前。
顶着老师和其他同学的视线,赵岁矮下肩膀,“谢谢。”
接着又说:“你以后上课的时候别这样,老师会不高兴的。”
楼慈轻嗤,似乎毫不在意。赵岁把后面的话吞回去。
等老师重新开始讲课之后,赵岁忍不住了,打开水杯喝水。
“烫。”楼慈冷不丁道。她点点头,吹了几下,才轻轻抿一口。
暖融融的热流滑进喉咙里,仿若沙漠降了甘露一般。
赵岁舒服地深深一呼吸。
课后,沈之珩来到赵岁面前,“我背书。”
“嗯嗯。”赵岁把笔放下。
老师布置了古文背诵作业,每个小组第一个同学担任组长,组长负责监督小组同学。
赵岁没想到,沈之珩居然背得这么差。他以前背书背得很好啊,今天居然背了两遍都没过。
这篇课文也不是特别难。她疑惑。
陆彦看出沈之珩的心思,轻哼一声。楼慈直接道:“你要是背不好,记熟了再来,不要浪费别人的时间。”
沈之珩面露歉意,对赵岁说:“抱歉。”
“没有没有,会长,你没有浪费我的时间,你继续背。”
闻言,他提了下唇角,继续背书。赵岁认真地听他背课文。他不着痕迹地将视线落在她面庞上。她垂着睫毛,微翘的眼周似乎总有淡淡的红晕,如似沾了露珠的三月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