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屋中有壁画:艳丽毒蛇,蔷薇花河。
他催使修女走向神父,教堂里福音唱响。
恶之花绽放,毒蛇被花jing刺破心脏。
安格司指尖微笑着吞食她的情绪,铺天盖地的强大黑色让他指尖都在颤抖,他的力量蓬勃生长,如同她的欲望,如同她的Yin影。
他甚至可以推开教堂的门,他甚至可以摧毁神像。
正因为生而神圣,在坠入万丈深渊时的恨意才格外强悍。
破碎的神像脸上裂开深深的沟壑,像在哀叹着落泪。
逆光的人也在落泪,耳畔是裹着长袍的女孩们的哀嚎,德兰望着神父,嘴唇颤抖,不发一言。
“是他害你们,我是他的欲催生而来的。”
为她打开教堂大门,少年面不改色地夸大神父的作用,他迫不及待了,接少女踏入自己的地狱。
“是他残杀了你的姐妹,那么多女孩,全逃不过他腹中泥沼。”
他的话并不错,她们还不曾轰轰烈烈地在年少奔跑绽放,便被拖入了肮脏的沼泽。更会令她悲痛的是,罪魁祸首贩卖了自己的罪,端坐着,堂堂正正,便如干干净净。
“是他驯化你们,让你们战战兢兢,让你们似人非人。”
她们那么谨慎小心地活着,又卑微又扭曲,在恶意的墙缝中挣扎着,甚至伸出手来扶助其他弱者。
“是他要烧你们,他是一束火把,他是千千万万只推你的手!”
被污蔑为女巫,面前一束火把,逃开时她看到身后无数个被火舌吞噬的自己。
一步踏得不令他们开心,便有大火烧身——对外有理有据地宣称,不lun不类,不该存活。
夸你纯洁,便是要烧她肮脏。
赞你崇高,便是要断你双脚。
是恶魔蛊惑,是真心所向。
她嘴唇颤抖,一双红褐色眼睛里晦暗的云在翻涌,她的眼角泛红,像是耳畔的红发都变成了篝火摇曳,映照得她两颧像是在燃烧,少女赤足,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去吧,终点都将是地狱;
开吧,让血花爬遍全身;
来吧,同我做新的恶鬼!
那青年男人瑟缩着,看到她光裸的身子上的痕迹与反常时,眼中只有恐惧:他又被恶魔找上门来了,明明他循规蹈矩,他从未犯过任何错……么。
他手中举着十字架,撑起了几分庄严,厉声地斥责她的不洁。
“您来评价我洁净与否吗?”她走向那个不断后退的身影,声音轻柔得像是在自言自语,“究竟有谁是无罪的……无罪的就当真能审判我吗!”
“您喜欢审判是吗……有无数扭曲着的鬼魂,也在等着审判你……”
少女一把将男人抵在了墙上,注视着他眼中的恐惧。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畸形而肮脏过,但也从未如此畅快,她像是一把攀满了哭喊着的少女魂灵的刀,挑破他道貌岸然的皮,沉着脸将刀尖送进男人的身体里,在更黑暗而肮脏的深处,无声地笑了起来。
“不……不……”
rou体被撕裂的剧烈疼痛传来,男人挣扎不开她的手,绝望得似乎要跳起来,然而不论他怎么挣扎,身后的人都像与他牢不可分的魔鬼,在他身后Yin恻恻地咧嘴,无声吐息。
“救我,救救我……啊……”他脸上的表情一塌糊涂,五官都扭曲成了一团,像被漩涡卷烂的怪物,他看不清不远处那个身影的面目,凄厉地对他呼救。
少年被吓到了似的,低着头后退了一步。
他不想看那人扭曲的脸,甚至觉得他在向自己炫耀他的欢乐,明明最开始那么惊恐地推开了他,为什么现在可以这样对着一个她所憎恨的人,毫无芥蒂地使用她所憎恨的东西?
安格司想看到她堕落的画面,想亲眼看到她造下杀人的罪孽,甚至还以为自己会笑。
“别杀我……放过我……”
男人仿佛知道了自己在被折磨之后的处境,甚至宁愿这折磨的时间长一点,也不愿意面对死亡。
“不放,不放。”
是从她口中吐出的,呢喃似的,恶劣而冷漠的声音。
她的胸腔里有无数个女孩在尖声大笑,她刺得越激烈,身下的人抖得越厉害,她身体里的笑声就越响亮,那笑声冲撞着她的喉咙,她声带振动,牙齿咯咯作响,终于也流着眼泪笑了起来,反常得像是被那只少年魔鬼传染。
安格司站在一旁,垂着眼睛神色不明。
他听到她在笑,听到她在哭,听到男人求饶,也听到男人喊叫,听到他们身体碰撞出堕落的声音。
好像撞在他胸膛的闷响,又像是扇他巴掌一样清亮。
她终于被逼出了极黑暗的感情,她开出了很妖艳的花,她要把那个男人切割磨碎,一同带进地狱去。
少年的睫毛颤了颤,滚烫的眼泪就爬过脸颊落进了领口。
“不要……”
不要。
“德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