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那妈妈──』
小廷坐在早餐店的位子上,正准备夹起蛋饼。一个女生突然走近,手持着悠游卡。
*
他想要再一次被妈妈抱在怀里。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好几周。
小廷开始过着早出晚归的生活,一起床就出门吃早餐,接着跳上捷运,漫无目的地地搭着,直到末班车。
「我要工作,不会去。」
爸爸将眼镜拿下,看着前方的电视柜。
学姊走到柜台前,直接帮小廷结帐,并步出早餐店。
*
『嗯…我…我住对面。』
「你妈妈,不会回来了。」
「欸,你住附近吗?常常看到你来这里吃早餐。」
小廷摸着妹妹的头,温柔地说。但小五的他,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还会持续多久──爸妈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
但那个女生突然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学姊走到机车旁拿起安全帽戴上,接着打开车厢,拿出另一顶安全帽递给小廷。
虽然如此,虽然这个家已近支离破碎,但小廷不想放弃。
『妈,我在全市运动会拿到跳远银牌喔。』
「嘿,这是你的吗?」
其实,小廷注意这个女生很久了。
『嗯…咦?』
「喔,那你多大了?高一?」
看起来是年纪比他大一点、长得还不错的89妹,小廷这麽想。
是她。
「真…真的吗?」
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桌上摆着好几张文件。
没想到她跟小廷读同一所高中──那间录取分数排名全台北前十的S高中──这个外表放荡不羁的女生,竟然是他的学姊。
『咦,怎麽会…』
『嗯…谢谢…』
「你读哪间?」
国中毕业後,进入了暑假。妈妈的身影,还是没出现。但,家里却住进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阿姨。
『嗯…啊?没…没有。』
小廷接过安全帽,突然想到
小廷腼腆地说。
因为他还想要感受妈妈的温暖。
『嗯…今年…刚要升高一。』
『爸,礼拜六的毕业典礼…你会来吗?』
小廷慌张地接过悠游卡,接着抬起头。
「哥,爸爸…爸爸妈妈会…离婚吗?」
小廷摸了摸裤子,发现原本放着悠游卡的口袋空荡荡。
『喔…谢…谢谢。』
如果我这麽努力,妈妈会拍拍我的头吧?
『妈,我这学期的总成绩,是全班第三名喔。』
『不会…妈妈…妈妈会回来的。』
又一次熟悉的甩门声後,跟小廷一起躲在房间棉被里的妹妹,担心地问。
小廷一边安抚才小二的妹妹,一边把为了盖住争吵声而打开的收音机音量调低。
『妈,我被选为国中的田径校队喔。』
小廷惊讶地抬起头。
『嗯,而且如果…如果妈妈还是没回来,哥哥会…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小廷不想待在家。
爸爸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
「不用谢啦,我才没那麽恶劣,要国中刚毕业的男生请客,哈。」
如果我继续努力,妈妈会回来的吧?
「你妈有,别的男人了。」
『对了,学姊你…你叫什麽名字?』
小廷眼睛盯着桌上的蛋饼,腼腆地说。
小廷还没反应过来,女生就跟柜台点好了单。
「你妈他,不要你们了。」
因为那不是妈妈。
「是你的吧,你刚刚拿手机的时候掉出来了。」
女生咬着吐司问道。
「我拾金不昧,你请客一下不过分吧,哈。」
「你等一下有事吗?」
小廷拿着国中毕典邀请函,站在客厅,虽然他心里早就知道答案──
「那要不要听学姊分享我们高中的小秘密啊?」
「哈,那你要叫我学姊喔!我也刚毕业,嘿嘿。」
「走啦,带你出去晃一晃。」
小廷总是这样想。但,摆放在客厅桌上的奖状和成绩单,却没有动静。不论放了几天,都留在原处,无人拿起,直到被风吹落,滑进沙发底下。
『S…S高中。』
每次来吃早餐,她总是坐在附近,穿着深色的低胸T恤、露出傲人的乳沟。下半身通常搭配黑色牛仔裤与帆布鞋,右前臂还有个宝石状的红色刺青。她的头发是亮棕色,长度及肩。两只耳朵都挂着耳环,而且数量很多,左右各有三个。虽然她有颗漂亮的鹅蛋脸,五官也很立体,吃饭时却经常板着脸、皱着眉,摆出不悦却又带着一丝野性的性感表情。
『嗯…咦?』